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当我们开始回忆青春 作者:每晚七点三十准时更新。 文案 十六岁那年,我们几个相遇,现在二十六岁。 当相遇来临,竟只剩下当时回忆。 据说,当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已经活在回忆中了。 回忆,是心开始苍老的象征。 但值得庆幸的是,我们还有回忆。 《千与千寻》里面有句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我想,这便是我们了。 作者:每晚七点三十准时更新。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悦,刘骁臣,芬易轩,芬易丝 ┃ 配角:方颖,云琪 ┃ 其它: ==================   ☆、凌悦:初初相见   十五岁那年我不负众望考上了当时最好的高中。   在那所高中里,发生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事,以至于我这么多年后仍然在感谢那所高中的美好,那段时光的美好,盛着满满的,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我从出生开始,就与住在法国的爸爸妈妈分开,在中国爷爷奶奶的家里长大。   爷爷家族的势力很大,世代从商,当时的掌权人是爷爷,被培养的下一代继承人是爸爸。   爸爸是逃破家族禁锢的一个特殊存在。   当年爸爸和爷爷的事情闹得很大,最后爷爷发话叫他“这辈子都不要再踏进我凌家的势力范围内一步”。   于是爸爸带着心爱的妈妈,到了法国,在法国的大片大片的梧桐叶下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之后,有了我。   爷爷知道妈妈怀孕以后,放弃了爸爸,想培养我成为下一代的接班人。   爸爸不同意却对爷爷的霸道要求也无可奈何,最终妥协,达成协议,妈妈生下孩子后给爷爷,但是从此爷爷不得干涉他们夫妻二人的任何事情。   我听奶奶讲那段时光的时候,爷爷几乎是一夜白头。   我并不怨谁,奶奶从小教导我不该埋怨谁的。   爸爸妈妈当时放弃我,一定也会很伤心的。   然后就有了我,却是女儿身。   不过幸好幸好。   爷爷大概是真的老了,真的放弃了,真的很想异国他乡的爸爸,所以对我极尽宠爱。   这点,奶奶说连她都万万没有料到。   爷爷培养了小叔叔,小叔叔只比我大五岁。   可是小叔叔不是他亲生的,是在孤儿院领养的,还非常不听话,常常把他气的胡子都抖起来。   每当这时候,我就在旁边偷偷地笑,然后奶奶就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对我《孔子》《论语》《孟子》的讲大道理。   对了,奶奶是大学老师,爱穿旗袍,她穿旗袍的样子可美了,就像是古代的女子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奶奶性子柔顺,天大的事情都好像是与她无关一样,所以在塑造性格的时期,奶奶身上的浓浓的书卷气息也使我沾染了些文雅。   还记得小时候,趁奶奶出去教书,我就偷偷地把她珍藏的旗袍拿出来,一件一件地试在身上,把旗袍弄得脏兮兮的,等奶奶回来又要对我大道理的教训一通时,我就躲在爷爷身后撒娇。   爷爷在父亲小时候对小叔叔是极其严厉的,一切都是按照接班人的样子培养。   大概他是透过我想要表达他来不及对父亲表达的爱,所以对我的简直是予取予求,有时候连奶奶都得罪了。   现在想起来,对爷爷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抱着我,眼神透过我像是在看别人,谈谈地说:“小孩子嘛!就是是用来疼的。”   十三岁上初中。   初中的那个暑假,奶奶带我去□□接受祖国的文化熏陶。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夏日傍晚大概六点多的样子,奶奶看人少了,支起画板想要作画。   而我就坐在一旁,闭着眼睛,想着当年的明成祖朱棣,那个抢了侄子皇位的一代明君是用怎样的想法来修建这承天门的呢?   这么多年后,成为祖国壮丽的一角。   靖难之变,永乐盛世……   然后我就遇见了刘骁臣。      ☆、凌悦:佳人有伴   然后我就遇见了刘骁臣。   身后跟着一帮同伴,他走在最前面,大概是我刚刚从想象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竟觉得他像当年指挥千军万马的朱棣一样的向我走来。   我当时就想着,这个男孩子长得可真好看,当年年少时的朱棣是否如他这般好看呢?   若是在古代,这样的人不是皇子,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小将军吧。   我当时大概是近乎痴迷的望着气势汹汹的他。   当过了很多很多年,这个英俊非凡的高大男子把我压在床上又凶又霸道地占有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来初见时他年少却霸道的身影,喘着娇媚的气问他记不记得当时我就坐在旁边,   他被问得一脸茫然,我固执的问他要一个答案,推着他就是不配合,他被我弄得实在难受,受不了了便霸道地吻住我的唇,大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腰,我不小心咬破他的唇,他也不肯停下来……   等他微微解了馋,拨开我脸上的发丝,告诉我,当时我和奶奶离开之后,他和他身后的一群人把当时欺负了方颖的一个男孩揍得住进了医院。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很有可能,让13岁的凌悦芳心暗许的,是他为了另一个人打架时候的身影。   过了很久之后,第二次见到他,是表姐方颖来我家玩,带着他的小未婚夫,而那个小未婚夫就是他。   表姐家里出了些事情,一直都不开心,奶奶是这样告诉我的。   可是我看表姐站在他的身边,没有一点不开心的样子。   小叔凌恒看我恹恹的样子,以为是我要中考压力大,带着我们三个去了他所在的大学。   小叔虽然不听话,但是却非常聪明,北师大是他最喜欢的校园。   在我看来,他一路疯狂跳级,从没考过试,直接保送上了北师大也没费什么力气。   高大的树木下。   “骁臣,我们以后一起考这所大学好不好?”表姐望着他,满脸的期待。   表姐长得很漂亮,那种很绚烂的美,和他站在一起竟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般配。   我低下头,不敢去看他是否也是一脸的期待和憧憬,许久听见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次一起出来,他并不开心。   他不开心,我很开心。   我悄悄地望着他,他却连看我一眼也没有,我想甚至他连我长什么样子都没仔细看呢!   大概是他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冷淡吧!   北师大,美不美我不知道,但是从那天起北师大一直是我长达几年奋斗的目标,可惜最后被北师大录取了的我还是选择了和父亲一样的异国他乡。   是否有一天也会有人知道我心底的小秘密:凌悦的梦想是北师大不是因为小叔叔凌恒在北师大,而是因为当年刘骁臣漫不经心的一声轻“嗯”。   即使他当时都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然后就是中考,我考上了那所高中,只觉得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不过可真好啊!      ☆、凌悦:情深缘浅   那所高中在当时我的看来是相当严厉的,严厉的校长,严厉的年级主任,严厉的班主任。   由于还是有点类似于封闭式的那种,每个学生都必须住宿,从来没离开过爷爷奶奶身边的我,甚至有种茫茫然失了世界的感觉。   好巧,表姐方颖和我一个班,她搂着我的肩膀,笑容明艳,对我说:“小悦,不要怕,以后有表姐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与这个表姐,说实话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七大姑八大姨的那种表姐。   此时的表姐,好看,开朗,是很多人追求的对象,却处处护着我,我心里是真心感谢的。   连忙把心底那点不好的苗头更深更狠的压下去。   表姐还有一个好朋友,应该是与她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她们俩个关系好的很,叫云琪,长得跟表姐一样漂亮。   大概是有人看我们三个经常在一起,竟把我们列为了三朵金花,我想,大概只有两朵金花再加上一朵狗尾巴花。   我哪里有她们两个的美了。   报到那天,爷爷奶奶和每一个校领导替我打好招呼。   我看着爷爷斑白的头发,竟然差点就哭鼻子了。   表姐搂着我的肩膀,告诉我要坚强,我用力的点头,把眼泪憋回眼眶。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想都不敢想。   原来和表姐一个班不是好巧的事,而是和刘骁臣一个班才是好巧的事,而最巧的是我们有幸成了同桌。   那天,我又开心又难过。   如果不再看见他,那么表姐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班主任是真的严厉,连座位都是被事先排好的,班主任提前有了我们的资料,精确到身高小数点后两位。   座位的安排完全是随机的,我和刘骁臣被分到了一桌,他占了大半个桌子,表情是不耐烦的等着老师安排完座位。   我咬着唇对他说了第一句话:“刘骁臣,你可不可以往左边坐一点?”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他的右手很散漫地搭在椅子上,左手放在桌子上,袖口微微向上翻,露出他漂亮的手腕。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又大点声说了一遍,他还是不动,我对他有些无语,小声嘟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就见他对我笑了一下,让出了桌子右边的大部分位置,我有了位置放下书包。   我见他第一次笑,就感觉很漂亮,但还是假装很淡定地坐下。   我乖巧地坐着,不去向左边看他,直到老师排完座位,我还坐在座位上,他也不动,我忍不住好奇想看他干些什么,刚想看过去,表姐走过来对我说:“走啦,你们两个,一起吃饭!听说这食堂的饭菜都是大师级别的厨师做出来的,真想尝尝呢!”   我答道:“好的!”   把一本书放进书包,然后我就发现表姐的目光正盯着我和刘骁臣,我看了看,发现刘骁臣的右手竟然还在椅背上,我轰的一下脸红了。   在表姐看来是不是他在抱着我?   我连忙站起来,跑到表姐身边,不想让她误会,还好表姐是没有的。   刘骁臣确是不在意,懒懒散散地站起来,和芬易轩一起走在我们三个女生的后面。      ☆、凌悦:此间少年   吃饭还要排队,排队这回事让我挺讨厌的。   我最接受不了的是排队的时候,有人离我很近,我强忍着撑过了几天,大概我的表现太过明显,今天被表姐发现了,她把我扯到她的前面,只有她站在我的后面。   心理学上说,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那也没办法,小时候睡觉的时候都必须得抓着奶奶的手,不然会睡不着。   这次,我在前面提前打好了饭,等着表姐他们。   刘骁臣和芬易轩两个高高大大,英俊非凡的男孩子分别站在表姐和云琪的后面,就像是守护着公主的王子。   心底小心盛着的某个男孩子,却早已是她人的乌托邦。   道德,伦理,羞耻之心……奶奶从小教我的东西,可是奶奶……   奶奶教我与世无争,别人有的东西,不要去争,爷爷会给的,可是爷爷给不了的呢?   世上只有一个刘骁臣,只有一个这么美好的男孩子。   眼眶有些发湿,有些模糊。   我想我大概是最失败的人了,年少时的爱恋不敢说出口,还可耻的不认输,难过了,只懂得哭,表姐处处想着我,我却恶毒的觊觎她所喜欢的人……   我想,我以后再也不要有这种恶毒的想法了。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事,或许就真的没有了。   我抬头,云琪在几步之外对我招手,我走过去,大概是真的让眼泪模糊了双眼,不小心撞到了人。   那天真的真的就是那么那么的倒霉,接下来的事都是我的错。   手没有拿稳餐盘,撞到了一个高二女生的身上,我愧疚地说抱歉,她白色的衣服被我的锅包肉染上了颜色。   大概她也是不高兴,长得很漂亮,确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漂亮嘴脸,她皱了下眉。   “走路都不看道的吗?”她把手里的餐盘直接往我身上扣,我连忙向后躲,可是脚却崴了一下,向左边摔去。   然后就摔进了他怀里。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概是刚在这边打完饭,也找不到他们了。   高大的男孩身体已经长开,有力的手掌和胳膊及时圈住了我的腰,可是我的脚真的用不上力气,揪着他胸前干净的衬衫,费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脚疼得厉害,一个没站稳,又重新滑在他身上,还好他一直抱着我……   我不敢抬头看,把头埋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干净、阳光的味道,难过的想哭,脚又疼得厉害。   我从小就不是吃痛的人,被花花草草划破点口子都觉得疼得不得了。   刚刚在心里想把他彻底的放弃,他又这样把我温暖的抱在怀里……   是对每个女生都这样吗?还是只对方颖,还是只对方颖的表妹……   一难受,竟然在他怀里哭了出来,眼泪什么的都滴在了他的衬衫上,我心里骂死了自己的蠢,他一定会嫌弃我的啊!   云琪第二个发现,我用余光瞄到餐盘被她扔到地上,然后她跑了过来,问刘骁臣:“怎么回事?”   没等刘骁臣回答,她看了我一眼,上去就踹了那个高二女生一脚,高二女生向后倒去,云琪抓住她的左手手腕,没让她倒下去,出乎意料的就是一巴掌。   我心里感激的不得了,暗暗佩服云琪的彪悍,后来我知道云琪和表姐一起练过多年的跆拳道,比一般女生战斗力强了不少。   然后我又听见表姐大叫了一声,又想到我此刻竟然是赖在刘骁臣的怀里,我一着急,双眼一闭,假装晕了过去。   我暗暗想着千万不要被发现。      ☆、凌悦:笑眼成桥   后来我被刘骁臣抱了起来,他跑得很急,听着他跑到校医室后,粗重的喘息,我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甜蜜。   医生给我脚上拍了片,竟然是错位,打了石膏,行动极其不方便。   拍片的时候,云琪、表姐、芬易轩和芬易轩的姐姐芬易丝都来了。   刘骁臣把衣服脱了下来,放在一边,他说:“哎,小丫头,你的骨头怎么这么娇嫩呀?当年我七岁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都没事。”   我不服气的瞪着他,想说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泄了气,郁闷地望着窗外。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都笑了,刘骁臣也笑了,而且他笑得最大声。   我不解,却红了脸颊。   表姐亲密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我这小表妹,被她爷爷宠的还是小孩呢!”   我从窗户的映照下,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   爷爷赶到学校来后,发了很大的脾气。   爷爷是学校的股东之一,让几个主任围在小小的医务室里给他端茶倒水,向来好脾气的奶奶也有些动怒,最后还是表姐过来说没事了,再三保证一个月内会把脚伤养好,爷爷才罢休。   奶奶问经过,方颖自动略去了她和云琪一起打人的那段。   奶奶听后,对于刘骁臣感谢的不得了,连连说:“这小伙子,人可真好。”“长得可真好!”“真是个好孩子”……   难得的,刘骁臣被我奶奶夸得红了脸颊。   大男孩红着脸,假装挡阳光,扶了扶额,看着奶奶傻傻地笑,我也跟着他浅浅地笑。   阳光把这一间小屋子照的暖暖的。   爷爷奶奶走之后,医生交代了一些事情,不能沾水呀什么的,我连连点头。   折腾了一下午,快到晚上,表姐问我:“小悦想回宿舍还是在这里?”   我连忙说:“宿舍!宿舍!”   让我一个人在病房里,一定睡不着的。   说的着急了,竟然有点撒娇耍赖的味道。   表姐就看着刘骁臣和芬易轩,语气欢快地说:“两位男士,请吧!”   芬易轩摸摸鼻子向前推了刘骁臣一把,芬易轩从来都不与云琪和他姐姐之外的女生接触的,这个我知道。   大概是芬易轩没控制好力道,刘骁臣被推到床上来,还好他是反应很快的,两只手支在了我的大腿两侧。   少年英俊的面孔离我只有几公分,我连忙偏过脸去。   他顺势抱起我,还颠了颠,说道:“刚才都没发现,你可真轻。”   表姐大声喊:“那可是我表妹!”   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没理会表姐的大喊,让芬易轩拿了他的衣服,又说:“看你吃饭的时候,吃的跟小猫似的,那么一点点,现在抱起来都怕你在我怀里飘飞了。”   我说:“哪有那么夸张!而且我也很用力的在吃了,没看见我每次都吃的肚子快鼓起来嘛!”   他笑笑,轻声说“嗯”。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他今晚的心情很好呢?   刘骁臣应该是有些累的吧,我想,不然,他怎么走路被落后这么多呢!      ☆、凌悦:冬日暖阳   我第一次觉得校园大一些是这么的好。   虽然之前是认为起晚了,怕迟到,像狗一样的奔跑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可是能让他抱着这么长时间哎!   那天晚上,有着淡淡的黄色月光,和路灯的白色的光,前面的几个人身影被拉长,云琪和表姐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刘骁臣抱着我走在他们后面,突然对我说:“你奶奶保养得可真好,真漂亮!”   我自豪地说:“那当然了!”   他又轻笑。   他笑,我也弯弯嘴角。   后来的一个月内,都是刘骁臣抱着我楼上楼下,宿舍在五楼,由于有特殊原因,凶悍的宿舍老师准他每天早上、晚上都把我抱上去,还好教学楼是在一楼。   因为体育课什么的都不用上了,我高兴的不得了。   高二女生的事情应该是芬易轩出面,那个高二女生是芬易轩姐姐的好朋友……由于我当时的心思不在那上面,所以并不了解,只是从那以后把云琪当成了自己很好很好的姐妹。   高一,我过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了这种生活。   后来脚好了,也没有理由让刘骁臣公主抱了,还得跑步了,我郁闷的想,在纸上画了那个医生,用笔戳他戳他……   叫他把石膏拆了,叫他说可以跑步了……   我当时是学霸一只,年级前三每次考试都一定有我,深得老师喜欢。   高中生活里我最讨厌跑步,偏偏这个学校还总是让跑,早上要跑,间操要跑,活动课要跑,体育课要跑……   对于跑步这件事,除了脚受伤,唯一幸运的是负责军训的教官出了些意外,军训推到了高二,我觉得这真是当时最好最幸运的事情了。   我吃饭的时候吃得少,每次吃饭,表姐都皱着眉让我吃光了,可是我真的有很努力的吃,每次都吃的小肚子微微鼓起来,可是又是很快饿了。   每次上午下来两节课,跑完步之后,我就饿的难受,趴在桌子上,等吃饭。   我想,我那个时候就是在发育第二性征,但是吃的还是太少了,导致没发育好……   后来,我发现课桌里经常被人放了一些小零食,小面包,小蛋卷之类的东西,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心里竟然隐隐的期望着。   有一次跑完步,我快走了几步,正看见刘骁臣再往我的桌子里放吃的,他发现了我,说道:“大家都有,都有的!”   我轻轻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他们都知道,只有我自做多情,大概自己只是沾了表姐的光的,我难过地想   后来他就不会在我们三个女生的桌子上放吃的了,他买很多,然后大家一起分,喜欢吃什么都自己拿。   可是每次上第三节课的时候,他都会再给我什么东西,我想会不会表姐和云琪也有的呢?我摇摇头说不要,他就硬塞给我,还非逼着我让他看着喝下去。   奶奶说,不能老拒绝别人的好意的,不然是不礼貌,我只能无奈地咕咚咕咚喝下去。   不过,肚子不会再乱叫了。   高中的时光可真快呀,真快,似乎报道的那天还在眼前,就转眼快放寒假,厚厚的冬季校服很保暖。   冬季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折射进来,照在身上,暖暖的,舒服的想睡觉,而我就是想睡觉的人之一,半梦半醒之间,一张干净的大手落在了我放在课桌的手上。   我吓得不敢乱动,怕弄醒了刘骁臣,那该有多尴尬呀!   刘骁臣的座位在我的左面,阳光正好从我这面照过来,我顺着他的大手一点一点,对着他的脸,望上去。   他的手很大,很干净,很漂亮,很温暖……我几乎是用遍了我脑袋里赞美他的话,最后是很喜欢,控制不住的喜欢。      ☆、凌悦:顾执固执   他其实是有一点点黑的,当然是和我比起来,他比起别的男孩子还要白一些呢!他的胳膊不是很粗,很有力的样子,不然当时我的腿受伤的时候,他就抱不动我从一楼到五楼了,但是,比起班里又黑又壮的体委简直好太多了。   阳光照过来的时候,喜欢把袖口挽起来一点,裤腿也爱挽起来一点,露出手腕和脚腕的样子,可帅了!   丑丑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还是那么好看。   当杨洋被誉为校服男神的时候,只有刘骁臣在我心里。   当李易峰称为国民校草的时候,只有刘骁臣在我心里。   我默默的拿他们做对比,哪里有刘骁臣帅了呀。   可能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懵懵懂懂的青春期里,我就是觉得他哪都好!   嗯……不对不对,有一点不好,太霸道了,每次都逼我把牛奶一滴不剩的喝完。   还有太强势了,太大男子主义了,我不要他的东西,他还硬要给我……   还有,还有,我自己拿东西吃,他还不准我吃,只准吃他的……   我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但是阳光太温柔了,终于我也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落下去了一点,我揉揉眼睛,懒懒地问他:“该吃饭了吗?”   他咳了咳,回答没有。   我看他的样子,怀疑他发烧了,于是问他:“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连忙摆手,起身说:“没,没!”然后跑出教室,留我一脸茫然。   我刚睡醒,脑袋还有点迟钝,旁边又黑又壮的顾执告诉我:“下来上午第四节课后,班委会成员要去办公室,班主任有事情。”   顾执就是班级里最高的那个男生,又黑又壮的体委。   我由于进校成绩第一,所以被任命为学习委员。   “啊……”   我开始后悔刚刚睡觉了,根本没有听老师讲的什么呀,我苦恼的很,皱着一张小脸。   顾执人很好,也很聪明,体委当的相当合格,每次跑步我们班的口号喊得最响亮,主席台上拿着大喇叭的体育老师经常夸顾执,在整个学校都出了名,连高二、高三有的学姐们不好好准备高考,常常给他送情书。   在班级里人缘最好,跑步的时候经常问大家跟不跟得上。   最最重要的是,我每次对他说我不想跑步,他就有些愧疚,对大家撒谎说:“她是班主任签了请假条的人,所以今天可以不跑步……”   当时我就想,还有这么单纯、仗义的人呀!   他单纯、仗义,还很聪明,学习成绩很棒,经常被他夺了年级第一的桂冠。   他看我皱着一张脸,连忙说:“大概是咱们要换一个班主任了……”   我点头,表示我知道了,又觉得这么好的体委呀,应该感谢一下的,问他:“你饿不饿?我有吃的。”   他大概是有些意外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我当初怕饿,买了好多巧克力吃,可是刘骁臣带的东西比我的更好吃一点,巧克力都剩下了。   我扔给他一块,怕他误会送他巧克力的意思,又说:“我买了很多的,快放假,吃不完了。”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笑笑。   顾执的同桌也是个男同学,看见顾执有巧克力,眼睛都发光了,忙问他是哪里来的,我便把巧克力都拿了出来,给大家分了。   我暗暗地想着,反正有刘骁臣买的东西,比巧克力还要好吃的。   可是,我又哪里料得到,日后,我还是需要自己买巧克力填饱肚子的。   当所有的童话外表被撕去,只剩□□裸,真实的现实的时候,我才知道,除了自己,所有的感动和所有的自作多情都是别人开心时的产物,当控制感动的人收回的时候,难过的却是受感动的人。      ☆、凌悦:少年远去   放寒假的时候,我整天窝在家里,无聊透顶,抱着笔电在沙发里一坐就是一天。   这次很意外的在开学的前几天竟然无比期待。   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小叔叔靠在一旁笑我。   我不解:“你笑什么呀?”   “嗯……我在想我们家小悦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了人了,平时上学可都是愁眉苦脸的呀!”小叔叔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   我红了脸颊:“才不是!”   “哎!你还恼羞成怒了!”   我顺手扔了阿狸抱枕过去,他接住,我还要再打,他大笑着跑出我的房间。   我关上门,把头埋在被子里,脸热得不像话,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忍不住笑起来。   高一下半学期。   之前的班主任因为家里有些问题,所以我们换了班主任。   新的班主任年轻漂亮,朝气蓬勃,是这所高中有史以来第一位,刚刚步入高中的教师生涯就成为重点班班主任的。   我们私下里叫她‘婷婷’。   一开始一切都如上学期那般好。   我的少年,也在花间,浅笑翩翩。   后来,婷婷给我们调换了座位,少年远去。   他也渐渐冷淡。   可能因为当时小女生心理的不成熟和幼稚,我故意考试考不好,每次的测验我都只做最后一题,于是成绩一落千丈。   曾经的年级第一成了笑话。   其实,心底还是想威胁还是什么呢?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就是大概是想让老师觉得,刘骁臣在凌悦身边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凌悦。   每次,班主任精明的演过看向我的时候,我都心虚不已。   我想,婷婷那么厉害,她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但是她一个字都不说,只是偶尔在卷子上给我一些高深莫测的语气词,或者是在不经意间,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又是一次测验,我看着倒数的排名,心里有种对不起爷爷奶奶的感觉……   上完了第三个晚自习,我对表姐撒了谎,说班主任找自己有事让她和云琪先回宿舍。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只做了最后一个题的试卷,情绪有些失控。   我就是想让刘骁臣能……能怎么样呢?   丝丝缠绕的少女情绪占据了整个高二下学期。   脚步声出现,教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我吓得一下子站起来,没站稳,还差点坐到地上。   教室后面的灯被关上,只开着前面的,高大的男孩子站在后门口,右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周身朦朦胧胧,表情看不真切。   他向我一步一步走来,黑色板鞋轻叩地板的声音在偌大、寂静的教学楼格外清晰。   他走近,与我面对面,不说话。   我低下头,也不说话。   许久,他轻笑了声,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试卷,看了几秒钟,问我:“不会做题了吗?那我教你好了!”   他绕了个圈,坐在我同桌的座位上:“楼卫要等顶楼的学生搞完值日才会关门,现在是九点三十五,五十五关教学楼门,十点前关宿舍楼门,我会把你送回去的。坐下,我给你讲题。”,他用食指点了点座椅的椅背,意识我坐下。   “嗯……先看看你的数学卷子。”他似乎不在意我不说话,继续他的动作,翻了翻,找到,抽出,放在最上面,“哎?只做了最后一道题?”他看着我。   我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他。   他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那给你讲这道大题,求导数的……”   “我会做!”我打断他,他似乎没听清,我重复,“我都会做,不需要你教我!”   他问:“凌悦,你怎么了?”   我大声说:“我不需要你来教我。”   他发现了我不对劲,抓住我的肩膀,迫使我抬起头。   于是,在他面前,第一次,如此狼狈,满脸泪痕。   他看着我,语气竟有些无奈:“哎呀,我的小姑娘你怎么哭了呢?先不要哭好不好?”      ☆、凌悦:我很喜欢   他松开抓住我的右手,似乎想要擦擦我的眼泪。   我非常不想他看见我这个样子,也不想回答可想而知他接下来的一系列疑问,用力的挣扎,想要走掉。   他又抓住我,不肯放开。   我再也忍不住,吼他:“滚开!”   趁着他发愣的瞬间,用力挥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跑掉。   我想,我这样的做法太傻了,毫无意义。   刘骁臣本来就不应该喜欢我,本来就应该和表姐一起,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和他走得太近,回到正常的轨道。   他与表姐。   凌悦。   这样子才对的。   我不去想那些事情,认真学习,认真做题。   期待着期末考试时,重回第一宝座。   期末考试,三天时间,与高二考试错开,于是最后一科考完后,还不能回家,甚至还要上晚自习。   班主任说等到了高二高三就没有这种机会了,言下之意,高二开始她要开启老巫婆模式,所以暂时允许我们放松。   班长冯杰为了热闹,说晚饭所有的同学都在教室里一起吃,数学老师家里是开饭店的,每人一盒饭的饺子,由六个组的组长出去买。   由于前段时间月考我成绩一落千丈,班主任撤掉了我的组长,现在组内的组长是顾执了,又高又壮的大个子。   哦还有,他现在是我的同桌。   他拿了一张便利贴,记录下组内成员都要什么馅的。   我不爱吃饺子的,但是大家都要,我也不好意思搞特殊化,顾执问到我的时候,我真想说什么都不想要的。   我耷拉着脑袋在课桌上,恹恹地说:“你要什么样的就给我要什么样的吧!”   “……好!”   很快就买了回来,我硬着头皮吃了两个,再也不想吃了。   顾执看我吃不下去了,问我:“怎么了?”   我苦着脸,小声说:“我不爱吃饺子,吃不下去了……”   “那我给你放醋?”   我无奈,点点头,总比剩下要好的。   顾执吃东西快,很快就吃完,我又吃了两个,实在吃不下去,再吃就要吐了。   看了看旁边顾执一个饺子都不剩的饭盒……   可是怎么好意思,哎呀,太不好意思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与饺子奋斗。   “你要实在是吃不下的话,我帮你吃掉吧!”   “……!!”我简直惊喜若狂,“可是……那个……这是我吃过的!”   他抿了抿嘴角:“没关系,我很喜欢。”   拿过我的筷子,快速地解决掉我的。   然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很喜欢吃饺子,还是喜欢吃别人吃过的,正常的话,应该是前者,凌悦想。   他的筷子与饭盒正躺在垃圾桶里……   班主任给同学带来了饭后甜点,也是数学老师家的,小点心美味极了。   顾执把本该属于他的那份推到我这边,精致的小盒子还没拆开。   “我吃的很饱了,正好也不喜欢吃甜的,你爱吃你就吃掉。”   我由于饿着肚子,没皮没脸的接受了。   刘骁臣给大家唱了一首英文歌,可好听了。   我喝着旺仔小牛奶,欣赏美男,明明应该很惬意的事情,为什么好难过。   最爱的旺仔牛奶都是苦的了……   唱完后,整个班级都轰动了,我也挂着微笑,鼓掌。   第三个自习的时候,都有些累,班主任放了微电影平缓一下激动的心情。   结束后,和表姐、云琪在操场跑了一圈,回宿舍的时候,冯杰叫住我,说找我有事,还拼命对着表姐眨眼睛。   表姐犹豫了几秒,威胁恐吓冯杰要是我少一根头发,就剥了他的皮,在冯杰再三保证下,表姐对了笑了笑,拉着云琪回宿舍。   表姐和云琪走了之后,我问冯杰:“你找我有事?”   “不是我,不是我,是顾执,你再等会……哎,来了!”他对着超市的方向招了招手,就看见顾执跑了过来。   “凌悦。”他喊我的名字,微微喘。   “嗯。”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找我了。      ☆、凌悦:借酒揩油   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清楚的看到了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紧握的拳头。   冯杰和几个班里的男生在一旁吹口哨。   “你……你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别别……”他连忙说,“要不我们绕着操场走一圈吧!”   我咬了咬唇,点头:“好。”   他步子比较大,故意慢下来配合我的频率。   我悄悄的注意到。   还有半圈的时候,他问:“我刚刚去找你了,有女生说你在操场跑步我就过来了。”   “哦。”我用手指勾着书包的双肩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还有小半圈,他没话找话:“你背着书包干什么呀?”   我告诉他:“这样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回家了,不用再回教室。”   他轻笑:“这样啊!”   他向我的方向大跨了一步,站在我的面前。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他抬起手,我下意识往后退,他不得已改变了动作,摸了摸我扎起的马尾发梢。   “你干什么呀……”我小声问。   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直视我的眼睛,坚定的说:“凌悦……我喜欢你很久了。”   “从一开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跑步,吃得少,容易饿,爱吃甜的,有点挑食,怕冷,喜欢毛茸茸的动物,最害怕蛇,喜欢干净……   凌悦,我知道你很聪明,之前是你故意考不好,我看过你的试卷……   你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很可爱……”   顾执很没有逻辑的说了很多话,我耐心听着。   最后,他说:“凌悦,我很喜欢你!”   我还在纠结怎么婉转的回答他,额头上一阵温热的触感。   我惊讶的抬头,他正微微弯腰,低头,凭借着身高优势,吻在我的额头。   我连忙推开他,背着书包,头也不回跑回宿舍。   似乎,在宿舍楼门口,有个黑影,来不及细看,我跑进楼里。   期末考试,我拿了年级组第一名,小叔一高兴,带去我泰国玩,著名的大皇宫气势恢宏,金碧辉煌,壮观极了。   开学初,班主任称我们为:高三过渡期的同学们……   高二,很讨厌。   高一没有进行的军训也在这学期开始,压力大啊!   骄阳似火的操场,教官带着些许的地方口音喊口令:立正、向前看、向后转……   仿佛是永无止境的、360°均匀无死角暴晒。   好不容易老天开眼,下了雨,还要回到宿舍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全面摊开、折上去、翻下来、两边七个格的位置用手掌打出整齐的褶、折叠、折叠、折叠、休整……   将近半个月的军训完成,立刻放假,原来校长也怕引起学愤的啊!   这次的假期正是副班长冷静十八周岁的生日,她是班级里元老型人物,年龄最大。   成年礼邀请了全班同学参加,我送了一瓶香水送给班长,本来是小叔买给他女朋友的。   “咦?你和刘骁臣一起选的礼物?”   “啊——”我连连摆手,同时看到了另外一瓶同样的香水。   刘骁臣穿着帅得要命的黑色外套,看了我一眼,冷淡疏离的一笑。   我心里一刺。   喝了几口酒,后劲有些大,回去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靠在表姐怀里撒娇。   我嘟囔着:“表姐,你对我真好。”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清,随意回应我。   刘骁臣走在她的左边,看着她,我看着他。   我从表姐的怀里挣扎出来,向刘骁臣的方向走去,表姐伸手没有抓住我,踉跄了几步,刘骁臣大手勾住我的胳膊,把我从马路中间拽回来。   突然眼泪就涌了出来,我抓着他的黑色衬衫不放开,已经顾不得表姐用什么复杂的心情看着我。   刘骁臣依然抓着我的胳膊,怕我站不稳。   都不说话了,只有我哭的声音。   马上有人要过来了……   我的理智飞走了,踮起脚尖,有些用力的扯着他的衬衫,他只能低下身子,终于碰上他温柔且湿润的唇。   “我……好喜欢你。”      ☆、凌悦:阳光不错   许久,一声轻笑,带着嘲讽与不屑,是表姐。   过来的人是顾执和冯杰那群人。   伴随着表姐轻蔑的笑声,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马上喊了后面同样穿着黑衬衫的人:“顾执……”   顾执距离事发地点只有几步,他听到了。   我又哭了出来,清醒的哭,好恨自己。   恨不得杀死自己。   刘骁臣终于放过我已经发麻的胳膊,后来顾执过来牵了我的手。   顾执要送我回家,我坚持让小叔过来接我。他打电话给我家里,手机有密码锁,我不经意看见,他输入的是我的生日。   那以后的很多年,我都对那个晚上记忆深刻。   不后悔,哪怕那是与他和表姐最后的分别仪式,我也曾强求过一瞬间的温柔,让我在以后异国他乡的孤独夜晚有一些事情能够回忆。   只是,后悔不该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不该和他错误的、糊涂的在一起,辜负了那么好的少年。   纠缠了八年的四角恋,即便是一直追随着刘骁臣的脚步,心脏也有过几个瞬间为那个固执的少年跳动。   会记得,那个在队伍中没有固定位置的少年,曾经只是为了用他的影子给我遮挡太阳,而不停地换位置。   会记得,我打算抛下一切的时候,他追过来,带着倒扣着帅气的遮阳帽对我说:“这里阳光还不错。”   会记得,在我一个人的国度,他克制又冒失的闯了进来。   顾执,你千万别喜欢我。凌悦是世界上最大的坏蛋,只会骗人。   我真的好想对顾执这样说,可是真的没有勇气,我是个懦弱的胆小鬼,背地里喜欢,明目张胆的假爱。   顾执对我好的没话说,他越对我好,我越难受,我一定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我可以和我不认识的人,我一点感情都没有的人。   但是不能是顾执,我仅存的人性告诉我不可以。   上高三以后,空闲时间变得越来越短,我能和顾执单独冷静的谈话的时间,只有晚自习后的十几分钟。   良心的谴责让我难受的快要不能活下去。我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他单纯的一点也没有多想,而我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就连他拽住我的手都没有感觉到。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是他吻过来,而我的手被牵扯的时候。   ……   其实,这件事也不应该怪我,睡觉顾执冒冒失失又未经过我同意……但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下,亲吻这件事应该是没有耳光的参与的。   是,是我的不对,怪我的。从一开始就不该开始,以致在错误的路上,出现了又一个错误。   后来他几天没来上学,班主任说他请了病假,不知什么原因刘骁臣也请了病假。一时之间,觉得空荡寂寞了不少。   顾执不在的时候,我恰好有时间再好好的想一想我们这些人之间的事情。错的源头是我,怪我当晚不该喊了顾执的名字,至于那个吻,无论是多大的祸,我从不后悔。   既然错的是我,那么自然就该让我来扭转错误的局面。   那时,我错误的以为,我可以把错误的事情拉回正道,结果是一步错,步步错。   顾执请假回来以后,我想上次的事需要找个机会说出来的,大胆的。   我喊他的名字,他缓缓转过身来。   优雅的少年从来都眉目如画,每次有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不管在做什么事情,他都停下来,听着,微微笑着。   我狠下心,对他说:“顾执,这段时间,我慎重的考虑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现我们之间并不合适。所以我想,我们还是……”   “还是分手,各自安好。”   我看着他一贯温柔的脸渐渐不见一丝笑意,心如刀割。   几秒,他面部没什么表情,然后突然笑了:“凌悦,你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你不要这么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从没有过的严肃,继续选择伤害他:“顾执,我知道你明白,你明白我不是开玩笑。”   他冷静了几秒:“为什么?”   我难以启齿,他不依不饶:“至少,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九点五十五分,操场上泛着橘黄色的照明灯准时熄灭,对面的少年模糊了面孔,我闭上眼睛,听着,等着离开的脚步声。   当晚我对那个少年一字一顿的说:“我、喜、欢、刘、骁、臣。”   如我所愿,他走了。      ☆、凌悦:新地旧人   “其实,我第一眼就发现了前面的水坑,可是第二眼就踩了进去。”   回到宿舍以后,开着台灯,我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最后一句话。暗黑色的笔记本,开了几朵暗红色的妖艳邪魅的玫瑰,如刘骁臣一般的气质。   而我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起,凌悦不再伤害顾执,凌悦不再喜欢刘骁臣。   让一切都回到正常的轨迹,刘骁臣和表姐一起,顾执要去追寻属于他真正的爱情。   从那以后,我和刘骁臣及顾执唯一的接触就是不经意的对视,此外,再无其他。   懂事以后,时间越过越快,到最后赶也赶不上。   转眼六月,高考。   发挥正常,不出意外,北大没有问题,但我不想去北大和北师大了,我想走,走远一点。   远一点,再远一点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高考结束,原以为这个世界开始有了一些光亮,仔细一看,净全部都是黑暗。   结束的那天晚上,我喝了好多的酒,脑袋晕晕沉沉,却还在有人灌我酒,我想大喊,想拒绝。   可我天生可能就不是拒绝的人,我学不来……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躺在病床上,表姐方颖无微不至照顾我,我把我要去法国里昂国立美术学院念服装设计得事跟她说了,她表示吃惊,以及舍不得。   “爷爷同意你去法国?”   我懒得抬手,就着她手里的汤勺喝了一口粥:“一开始自然不同意,不过小叔回来了,他说女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好,爷爷便同意了。”   她点点头,又递了一勺清新的莲子粥。   粥见碗底,我对她说:“我在高考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件事了,一出院就该走了。”   在医院待着的那几天,顾执来过,刘骁臣没来过。   正好,也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   法国美得不得了,唯独气候湿润,常常一连几天都下雨,如我国江南梅雨,却又不似梅雨那么多情。   不过,无情一些倒是也好。   公园里一个中国妈妈在教自己的孩子汉语,一首离歌教的困难。   我闲来无事在旁边坐了下来,中国妈妈注意到了,试探地问我能不能帮忙读一遍,我欣然应允。   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阳光斑驳岁月缓缓摄入,我轻轻慢慢地读着离歌。   今夕何夕,青草离离。等来年,秋风起,离君已千里。   ……   开学第一天,我不敢相信坐在教室显眼位置的招风少年竟然会是顾执。   说实话,我真的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生气。   一节课,脑袋里嗡嗡作响,心乱成一团,下了课,我没动,他也没动。   我望向他,怒气不打一处来,气势汹汹走过去。   他微笑的看着我,像是一个打架打赢了的小孩: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双手拍了他的桌子,声音很大,他一点也不恼,我怒喊他的名字,良久,他微笑着说:“凌悦,你第一次对我这样。”   我一下子被打败了,茫然地问他,竟忘了生气:“哪样?”   “表露情绪,比如生气,就像现在。”   我细细回想高中时期和他待在一起时,发生了一些什么,我发现自己可能有一些失忆。   他接着说:“凌悦,你生气时候的样子,可真好看。”   我呆住,定定望着他亘古不变的温暖的笑容,一瞬间甚至出神。   我知道他一直是一个爱笑的人,可从来没发现他笑起来,世界是如此美丽灿烂。   “凌悦,请你听好我今天与你讲的所有话。”   我已经呆到忘记点头和答应,不过他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从小就是一个很固执的人,随了我的名字。我做事情,从来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认定了我就付出十成的热情与真心去做到。”   “凌悦,你都没和我认真的开始过,便宣布了结局,我不服气。”      ☆、凌悦:蝴蝶效应   我和顾执同学服装设计,学期作业设计的主题是婚纱。   两人风格完全不同,我是纯黑色鱼尾裙婚纱,他的是抹胸拖尾的纯白色婚纱,作为不受重视的中国留学生,这两幅作品却被学院放到展示台上,展示了一年多。   身在浪漫之都,日子也过了快了起来。   没有课的时候偶尔在宿舍里看电影、或者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偶尔出去和顾执在一起聊聊天,做做饭,就像正常的情侣那样。   顾执是那种想的很长远的人,毕业了他想结婚,在法国结婚,之后回国,可能会一起当大学的老师,生一个女宝宝……   我实在是随遇而安,他说的一切我都说好,也不是敷衍,我实在没什么看法。   风平浪静,一眼可以望到尽头,这是否就是属于我和顾执的爱情和幸福?   事情来得突然,顾执父母突然驾到。   当时顾执不在家,我正在顾执家里打扫卫生,灰头土脸,一出门扔垃圾就看见顾执父母正要进门,紧接着是气喘吁吁刚刚到家门口的顾执。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顾执爸爸发言:“你的意思是怪我和你妈,没提前告诉你了?”   “没没,爸,我哪敢呀!”顾执连忙摆手,有些讨好的说道。   紧接着,顾执接过我手中的垃圾袋,带回房间,于是一行人进屋,顿时房间显得有些小了。   好像有些人多余了一样。   我故作镇定,有礼貌的问候,内心翻江倒海。   感情未定,又起波澜。   顾执爸爸却好似并不买我的账,妈妈还好,面带假笑,与我客套一番。   气氛极度尴尬。   顾执示意我倒水,我巴不得逃去厨房,慢慢悠悠的烧水,泡茶。   我感受的出来,顾执的家人并不太喜欢自己。   也难怪,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千里迢迢到法国主修服装设计,原以为是心有所向,原来是心有所属。   等我慢慢悠悠泡好茶,顾执爸爸妈妈起身已经要走,顾执面色不是特别好,大概这里几分钟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能猜个大概。   送走顾执爸爸妈妈,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回机场的路上,我和顾执坐在出租车上,各有心事,保持沉默。   我看顾执,顾执望窗。   一直以来都是顾执哄着我的多,突然顾执不买账了,两人之间便迅速冷淡。   矛盾从一开始就埋下了,一个打一个挨,相互勉强,只是在等待一个导火索,‘轰’的一声炸起来,尸骨无存。   我不忍心,扯了扯他放在座位上的衣服袖子。   他却回过头来,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   一下子,我觉得两人的距离迅速远了。   好难过的问句。   是呀,怎么了?   不过是躲到厨房都能听到的声音:“我们顾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都能配得上的。”   不是应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吗?   他终究也还是一个孩子,考虑不到我敏感别扭的内心。   但是他为我做的太多了,我松开他的衣袖,小声说道:“我应该做些什么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来想办法。”他迅速冷静的说。   我只回了一字:“好。”说完转过头去看窗外。   突然觉得法国和中国一点也不一样。   一切都不一样。   我错过了顾执接下来的动作和表情,预示着他的想法、决定和我们的结局。   如果我有注意到,大概后来就会完全不同。   也不一定,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或许我和顾执在一起就是错误,第一次是错,这次也是错,老天爷看不过眼,想要正过来。   一个‘好’字,一个人开始放弃给予,一个人继续待在原地,从此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越来越远。      ☆、凌悦:前尘往事   我特别特别想和顾执说,我是真的想要认真和他在一起的,从他追我追到法国我就这样决定了,可是他好像并不这样认为。   “顾执,你有事你可以和我说。”   沉默了几天的人,突然说话竟然有一些尴尬,不该存在我们俩人的关系之中的。   顾执弯腰坐着,头深深埋着,依旧是白衬衫少年,只是不在阳光下为我遮阳了。   铺天盖地的阳光不在他身上散射出来,在照耀在我的身上,而是没经过我的同意,便直射我的眼睛,刺眼的想哭。   恶毒的阳光告诉我:凌悦,你不配有幸福。   “我既然答应了和你好好的,我就一定会和你走下去。顾执……”   我话未说完,他慢慢抬起头,不看我的眼睛,站起身子,缓缓说:“我想,我应该再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我喊他的名字,他不看我,在桌子上放了一封信,出门而去。   紧接着有两人进来,顾执似乎是早就知道,而且是经过顾执允许的。   我吃惊的望着进来的两人。   和芬易丝的接触不多,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还有方颖,嗯……表姐,依旧美丽无边。   等我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   我回忆起她们与我交谈时,脸上我不熟悉的表情,以及她们说的我丝毫不知情的事情,忽然有种前尘往事都是梦的感觉。   离开的远近,不是看时间和距离,而是,有多少事是彼此不知道的。   倘若没有,时光慢悠悠,会近乎停顿,因为记忆明明是昨天,所以我们都不远。   倘若有,距离何止是国界。   我压制住翻江倒海的情感,故作镇定,问道:“表姐,刘骁臣还活着吗?”   她斟酌了一下:“难说。”   我感觉我的头脑一下子又炸开了,难说就是说,刘骁臣有可能会死。我慢慢的让头脑清醒过来,仔细想‘难说’是什么意思。   还有是他现在还说着,没死。   回国之路坎坷无比。   倘若我当时能够在清醒一点,或许会想到真相。   刘骁臣要死我为什么要找我,我也不是医生。   还有想到顾执,为什么突然离去,情感这种东西,抽身不是那么容易的,为什么他如此容易的放下,以及那封他给我的信。   可惜我忘记拿,再也没有机会看了。   凌悦,我依旧很喜欢你,可是我打算不再喜欢你了。原谅我自己做主替你做了选择,你从来都那么善良,所以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想,是不是我也不要那么坏,也善良一次?   刘骁臣没有我好,也不是太坏,关键是你喜欢,而我想放过你。   原本我可以为你放弃所有,哪怕祖国,可是我不能违背你的心意,凌悦是个好姑娘,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因为感动或者善良一辈子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要在逃避,刘骁臣喜欢你,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我很坏的,没有告诉你。   你逃避只能是给了别人机会,让该快乐的人变得不快乐,刘骁臣那家伙便宜死他了,哎,你说,我哪点不如他?嫉妒死他了。   现在你会在哪里?飞机上?还是路上?有想过找我吗?有想过,我就知足了。但是千万不要找,不然刘骁臣的苦心就白费了,都快两年了,他还对你念念不忘的,快两年了,他心愿也快达成了。   意外吗?我不是说过,我不是好人,我不想告诉你有关他的一切,想让你忘掉他,好像我没成功。   真正喜欢一个人,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我知道你心里装的是什么。   法国的气候太温和了,不适合你我,我还是喜欢中国,回国后我想去感受一下黄沙漫天的中国北方。   而你适合的是中国的刘骁臣,不是法国的我。   希望我心爱的女孩幸福,再见,嗯……再也不要见面了,不然我该后悔或者不甘心了。   望一切安好。   刘骁臣。      ☆、凌悦:蛰伏翻转   等我下飞机,芬易丝接了个电话,突然转过身看着我,她神色古怪,我被她吓了一跳,可下一秒我就被人带走了,速度快的不像话。   抓我的人力气大得惊人,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挣脱一丝一毫,接着眼睛被蒙上,塞进车里。   过了一段时间,被人带下车,领着我走路,蜿蜿蜒蜒应该是走廊,中间上了一段楼梯,开门声之后,领着我的人消失,门被带上,我把头上的黑色袋子拿掉,一睁眼就看见床上的人。   奄奄一息,我喜欢的少年。   他摇摇晃晃的下床,喊我的名字,说他很想我,想见我……   他走进,红着眼睛看我,语气近乎哀求:“凌悦,这次回来不要走了,好吗?你走了,我很难过。”   “她们说你要死了。”   他抱住我,身体重量全部放在我身上,下颚轻轻动:“本来是要死了,但是是你刚走的时候,我用了两年时间,费了好大得劲才让你回来,这次只要你不再走,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凌悦,我再也不要让你离开我了……”   那天的刘骁臣像个孩子,哭哭啼啼,不像是我认识的样子,说的话也像小孩,可我听得却难受的不得了。   我站不住了,无奈点点头,像哄孩子一样,把他从我身上掀开,结果顿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又正常了。   他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好似在笑。   “你骗我?”我指他。   他笑的像一只狐狸,漂亮、邪魅,他伏在我耳边低声说:“我骗的是她们,你听不出来嘛,我是在哄你。凌悦,我在哄你,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好不好?”   我气的转身要走,结果他从背后勾住我的脖子,向后一拉,那力道恐怕我的声带都要坏掉,紧接着掉进他的怀抱,手臂用力,我被他抱起来。   他信誓旦旦的对我说:“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你这辈子都别想跑了。”   “刘骁臣,唔……你混蛋!”   “哪里混蛋?”   “你别碰我呀!”   “不碰?废话,不碰怎么做?”   “刘骁臣,你别……”   “当年看你发育不好,为了你那么多袋奶,你都喝哪去了?”   “……”   想装死,这人实在太无耻了!   不知刘骁臣这两年究竟做了一些什么,和我家人一起吃饭时,爷爷奶奶看他的眼神好像亲孙子,奶奶甚至还记着当年在医务室发生的事,一直夸刘骁臣长得好看,还说什么那个时候就知道小伙子对我有意思……   难道就我不知道?还要让顾执告诉我?   顾执,顾执……   这辈子,只能对不起他了,两次。   小叔叔为了看我的男朋友,从遥远的不知什么地方回来了,对刘骁臣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刘骁臣那么嚣张从不低头的人,就甘心受着,最后连奶奶都不乐意了,我也心疼,示意小叔叔不准说,用眼神示意他,结果他丝毫不收敛。   等吃完晚饭已经快半夜,奶奶留他住下,他这个时候装起正人君子,说什么都要回家,凌恒在一旁摆手,配音:“快走快走!”   这下,我可以看到刘骁臣攥成一团的拳头了。   送走刘骁臣,我拿起抱枕砸小叔叔,小叔叔一脸愤怒。   “来来来,让我好好教育教育你。”他揪着我的耳朵,一副恨铁不成钢:“他刘骁臣是什么人?仗着自己有点能耐,横行霸道,我看他鼻子都快朝到天上去了,现在不教育教育他,以后他指不定怎么欺负你呢!”   “切!”我假装不屑一顾,其实内心感动的要死。   这是时时刻刻为我着想的小叔叔;外面那个可能一肚子气的人,是我的心上人;一直笑的合不拢嘴的老夫妻是我的爷爷奶奶;婚礼上牵着我的手满脸眼泪威胁刘骁臣的人是我的表姐,叫方颖;我的好姐妹叫云琪…… 作者有话要说:  以凌悦为第一人称写的部分完结。   ☆、刘骁臣:学生时代   她瞪着含泪的眼睛看着我,嫣红的小嘴张张合合,我的名字不断的被她喊出,我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轻轻地吸。她半推半抱着我,在我身下,眼神媚的像是要掐出水来……   类似于这种把凌悦压在身、下狠狠欺负的梦,我最近竟然做了好几次了。   我懊恼的锤了锤床,因为有些洁癖的原因,我把脏了的床单直接扔了。   和我一个宿舍的芬易轩浅眠,被我这一系列的动作吵醒了,就嘟嘟囔囔了几句类似于撒娇的屁话。   他妈的,这货跟个绝了七情六欲的神仙似的,以往的那些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上了高中有机会跟他一个宿舍,竟发现他还有起床气这种东西。   能想象,每天我得比他早起十分钟叫他起床,还忍受他类似于撒娇似的抱怨时候,我好似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吗?   一个大男人,长得如花似玉,还嘟囔着不要起床,我他妈气的想抽他记耳光。   要是个女人还能耍耍流氓什么,他……   这样说吧,我认识了他十五年,见他笑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得过来,据说小时候他妈带他到医院去检查是不是面部肌肉有点毛病什么的……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还是男人,我真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就算他长得好看,让我做攻我也不干!   我光着脚丫子踹了他一脚,嚷嚷:“芬易轩,是男人就起来!”   他又唧唧歪歪不知道说的是啥,我没那个好心情去细声细气学云琪说话叫他起床,最近总梦见凌悦那个爱哭的小丫头片子已经让我挺烦得慌的了。   我堂堂七尺男儿,绝对的男子汉,庞大的肺活量,一个小姑娘竟让我挠心挠肺的难受,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我惊恐地祈祷我不是喜欢上她了……   啊啊!   可是就是好喜欢,怎么办?   我一个头两个大,   洗漱间的门被我摔得震天响。   芬易轩被抄的睡不着了,竟然自己起床了。   我心情不好不理他,起床气很大的他,放云琪买给他的情侣牙缸的时候,都差点摔碎。   整个早晨就在我们两个乒乒乓乓的声音中度过。   隔壁宿舍是顾执和冯杰,顾执是体委,冯杰是班长,两人也是好哥们,班里就我们四人,搬到了二人一间的高级宿舍楼。   两人人不错,长得也不错,还有礼貌,装逼嗖嗖满嘴的“谢谢”“不客气”。   走廊里很吵,我正想出去看看什么事,有人敲门,我打开看,是顾执。   他开门就喊:“一群高二的过来找茬,你们俩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我心情不爽,有人凑上门来让我泄气,我乐意的很。   我问顾执说:“怎么回事?”   他想了想,说:“大概是觉得咱们早上的时候太吵了。”   我推开门,穿过高一这边的人群,高个子的顾执想拉住我,被我甩在身后。   我剥开最前面的人群,站在最前面。   由于我和芬易轩不吃早饭,所以比别人起来的晚些,还没洗漱完,除了我其他人都穿着校服,高一的高二的。   我真的难以想象,当年那个穿着一条大裤衩,吊儿郎当地说:“怎么着吧,就这么大声了,怎么的?”的少年竟然是我。   对方老大看了我几秒,大概是觉得我太帅了,转身走了。   我大喊:“真他妈孬种!”也没人理我。   想找人打架。   后来人都散了,我和芬易轩收拾完下楼。   方颖又在楼下等我,经过刚才的事情,我更加不想见到她。   她递给我一杯豆浆还是什么东西。   我很明显的拒绝她说:“我不要!”   她脸色有些难堪。我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她的错,况且伤女孩子的心,我实在不忍心太狠,想了想又说:“我习惯了不吃早饭,你以后和云琪,凌悦一块吃去,不用管我的。”   她抬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切,早说不就得了,白费我排队的时间。”   我点头,说:“嗯”。   回教室的路上,万年大冰山和我说话了。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妈的,一开口,就是这话。   “哎呀,大哥,你还不如不说话呢!逼我面对现实是不是?”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自己也搞不清楚呢,半开玩笑半对他说。   “以前,方颖对你做什么,你都像没看见,现在,你在乎了,因为你怕她误会!”   我讨厌他那副爱情专家的样子,又被他说中,其实我心里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意思,大骂:“快滚!”   然后我就看见他第一次笑的如此淫.荡,他不怀好意的样子就像是在说:“哼哼,小子,你也栽了吧!”   我不想理他。   让我烦恼,还让我不断想要靠近的小姑娘,叫凌悦,也是我的小同桌,她还是方颖的小表妹,按理来说我通过方颖早就应该认识她,但是由于我对于长辈们硬塞给我的方颖很抵触,所以上高中和她同桌之前,真的没留意过她。   她长得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第一眼我就觉得她很干净,很纯净。   长得就跟个洋娃娃似的,让我总想捏一捏,揉一揉。   我刘骁臣至今为止的回忆是这样的:   小时候,没记忆。   大一些,没印象。   十五岁,我遇见了一个有点让我感觉不同的女生。   十五岁,上高中。   我对于上高中这件事原来实在是提不起多大兴趣,想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以后的路几乎是固定的两条。学习好,上清华北大,出来成家、承业,学习不好,出国留学,回国成家、承业。   第一眼看见凌悦,她好像要哭的样子。   我平时喜欢逞个能什么的,也不知道算不算大男子主义。反正,我对于这种女生,哎,真的没抵抗力的。   遇见了一个人,你觉得是她没错了,继续接触下去就觉得不管是哪一处,身体还是心理,你们都能无缝对接,完美的相信她真的是你上辈子的肋骨,这辈子非她不可。   这大概可以概括我对凌悦的感觉了。   凌悦长得文静、温婉,智商挺高,情商没怎么有,一看就是乖宝宝,一眼能让人看透,一点心机都耍不了的样子。   这种女生很容易让人嫉妒、欺负,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更想保护她了。   嗯……到底要怎么办?   回教室后,我跟她说刚才在宿舍发生的事情,她乖巧地趴在课桌上,认真地听我说,然后露出浅浅的笑。   我说:“大概是因为我太帅了,所以把他们老大给比下去了。”   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可真可爱呀!   她说:“才不是因为你太帅了,是因为你爸爸太帅了,他们老大不想惹事,所以才走掉的。”   我去掐她的耳朵,她呲牙咧嘴地躲:“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我知道的,因为我爸爸太帅了,可就是因为我爸爸太帅了,而我没有我爸爸帅,所以拒绝不了他们把方颖推给我。   大学毕业之后,我为了眼前这个还没张开的小丫头,放弃我所喜欢的刺激生活,继承了父业后,在公司看到了当年要打架的老大,更加印证了现在的我是真的没有我老爸帅的事实。   高二的真是讨厌,男生这么讨厌,女生也这么讨厌。   凌悦小丫头打饭的时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撞了人。   我皱着眉看凌悦认真的对高二女生说抱歉,高二女生大概是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好欺负,竟然想把饭扣在她身上。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着急,就挡在了凌悦前面,凌悦脚崴了一下,站不稳,我就紧紧地抱着她。   我低头看她,她把脸埋在我胸前,睫毛黑黑的,小巧的鼻子,咬着唇。   我看上去觉得她可怜极了。   在我怀里紧紧地揪着我的衬衫,想要努力自己站起来,可是她站不起来。   我都忘了生气,只顾抱着她,直到她晕倒在我怀里。   但是周遭的一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我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她白净的小脸上还有泪痕,睫毛像是沾了水,微微颤,我心疼坏了。   那种感觉很难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有过一点点这种感觉,但是完全没有这次的强烈。   第一次见她是报到那天,当时,我不耐烦的听老师安排座位,然后一个很温柔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咬字:“刘骁臣,你可不可以往左边坐一点。”   我一抬头,看见她盛满泪水的眼眶,亮晶晶的,要哭不哭的样子,随着她睫毛的颤动,心脏也一扯一扯的感觉。   当时她还是离开爷爷奶奶伤心却硬是要把眼泪憋回去的小孩子呢!   不对不对的,现在也是小孩子,小孩子还晕倒了,还差点被人欺负了……   那天,一向有洁癖的我,把被人扣上饭菜的衣服,脱下来,亲手洗干净,留了好多年。   后来的后来,她躺在我身边,一个劲儿的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是不是早就开始暗恋她了,我慢慢的回忆慢慢的想,到最后的结论是:或许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喜欢上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食言了,以后每章3000+……   ☆、刘骁臣:兵荒马乱   后来她的脚检查出来是错位,我想怪不得她会哭呢,女孩子都怕疼的呀!   她的脚是错位,打了石膏,我又心疼,又喜欢。   因为她需要一个人,每天抱她上楼下楼。   我高兴疯了,天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起床准备去她们宿舍楼接她,不管芬易轩后,他上课迟到了好几回,被班主任训的面色不善,整天阴冷着,说我简直是神经病。   由于早上的时候她要吃早饭,我还得抱她去食堂,她的脚不方便,把饭卡递给我,让我帮忙去排队买饭。   方颖和云琪习惯去二楼,而凌悦大概是怕我累着,就在一楼,我也随她。   我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座位上:“哪有让女孩子买早饭的!你在这坐着,我去!”   我也不知道她要吃什么,索性我喜欢的就都给她买了点。   她苦着脸:“你买这么多东西,会吃不完的!”   “那就要更用力的吃!”   最后她把一些甜口味的都尽力吃光了,我知道了她原来喜欢吃甜的呀!   她吃不下了,还不肯浪费,细声细气地说:“浪费可耻!”   我摊摊手:“那也没办法,我不吃早饭的,你吃不完,只能扔了!”   她不同意,泪眼汪汪的望着我,嚷着让我吃完才肯回教室上课。   我大怒:“你让我一个大男人吃你吃剩下的东西?”   她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子,小声说:“我都没碰过的!”   我生气了,站起来,对她说:“凌悦,你走不走?”   她仰头看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睫毛一闪一闪的,就跟擦着我的心脏似的,我一下就觉得自己过分了,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   刚想坐下来,吃完,她伸手,扯着我的袖子,软软糯糯地说:“求你了,你就吃了吧,浪费是可耻的……”   我叹了口气,语气勉强:“好吧!但是你要记得就这一次!”   她连忙点头。   结果,第二天我帮她买饭她又说我买多了,又让我吃,扯着我的袖子,可怜巴巴叫我不要生气。   然后我没骨气的就又吃了……   我陪她吃了一个月的早饭。   一个习惯的养成要二十一天……   我……   我怀疑有时候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买多了,最后吃不下让我吃!   这个小坏蛋!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抱着她回宿舍。   “明天,医生说,可以把石膏拆下来了!”   我心里有点失落,但表面没什么反应,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也不说话。   把她送回去以后,我心情更差,回宿舍以后,芬易轩冷冷的看我。   我嚷嚷:“滚滚!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女的!”   他嗤笑:“你孬种连个女朋友都追不到,跟我发脾气。”   我被他一激:“你才孬种,你懂什么呀!”   他又是冷冷一哼,我坐下来,啃了个苹果:“我骁臣少爷岂会在情场失意?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我的风格!等我找个恰当的时间,就把这朵花给摘了。”   芬易轩不说话,不说话表示不赞同。   我一拍桌子:“你信不信,这个寒假一过,我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芬易轩说:“你可别忘了,还有个方颖呢!”   我说:“方颖也是事吗?等我把孙子往我爸面前那么一放,什么方颖,云颖的,他才不理。”   “我说的是方颖。”芬易轩强调。   我扔了苹果核,进浴室:“那就更好办了,我自始至终就没对她承诺过什么,也从没喜欢过她什么,怎么就有事了!?”   后来的结果证实,是我把这件事情想的过分简单,过分容易了。   凌悦昨晚大概是失眠了,上课一直打瞌睡,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竟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睡前,还‘警告’不要打扰她睡觉。   可真好玩呀!   她趴在桌子上,小脸有些皱在一起,看起来就软软的,看着看着,手竟然不自觉的上去掐了掐,我吓坏了,这还是我吗?   我连忙拿了一张纠错卷,做题,压惊。   可我一个题都看不进去,眼神又忍不住飘向她,捏捏脸蛋,有些温热,还是没醒。   我也不知道那天撞了什么邪,也没有看四下有没有人看着,何况还有监控,但就真的那么冲动,趁她睡着吻了她。   如此美好的高一,美好的十五岁。   是我小瞧了方颖的心机,过分忽略她的情感,她几乎已经变态,我没想到她隐藏的这么好,我几乎看不出来。   有一次放假,她在家里喝了酒,疯疯癫癫拉着我,我实在是烦得慌,推了她一把,没控制好力道,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坐在地上。   她又哭又笑,浑身酒气:“刘骁臣,过了几年你还长能耐了。当初要不是我父亲念在与你父亲的情义上,你刘家能有今天?我会家破人亡,寄人篱下?”   “别忘了,你有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我的家人用生命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推我?”   我自知理亏,但讨厌极了她这副嘴脸,我知道这话不该说,不过真的忍不住:“你父母挪用公款,接受贿赂,本就该死。”   方颖一听这话,疯了一般朝我袭来,我没脸防备,任由她疯了一般的大骂我,许久,才安定下来。   我转身欲走,她阴魂不散,幽幽开口:“如果你继续和凌悦这样下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装不下去,忍不下去了。我希望这句话你能记住。”   我转过身,一字一顿:“你动她一下试试!”   那是我恨不得放在心尖上的人,一根头发都舍不得碰的人,谁敢动?   结果她丝毫不受我的威胁,在沙发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理了理乱掉的头发,眼神邪魅,我厌恶的转过身,一眼都不想看。   厌恶之余,意外她情绪的大起大落,如此快的转变让我只能想到精神病人。   她在身后邪魅一笑:“我不敢动?倘若你父亲出手,你认为你还能护她多少?她身后的凌正又能护她多久?”   “呵……”我冷笑,“我会受你威胁!”   “你尽管可以试一试!”   我刘骁臣要说能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简直是笑话。   我从小无法无天惯了,一般情况下我更喜欢逆着我威胁的人来,让我往东,我会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往西狂奔。   “相信你看完了,想法可能会有所改变。”我一副不耐烦转过头,她往桌子上摆了一份文件。   我翻了翻,是凌悦的日记本,我更加不悦:“你什么意思?”   她挑挑眉,示意我继续翻,后来看到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一个误以为自己满身罪恶的单纯女生与一个处心积虑玩弄姐妹情感的两面恶魔。   我红着眼睛,几乎想杀了她,如果她是男生,我想此刻她应该是趴在地上的。   “你……”我咬牙切齿,想把她撕碎。   她赐给我最心爱的人一把刀,让她自己伤害自己,太恶毒了。   凌悦是一颗糖就能买的女生,更何况碰上方颖这样的人,姐妹情深的戏码,让我心爱的人如此罪恶。   从那天,我就明白,我和凌悦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凌悦完完全全被方颖控制,那一刻,我心疼的想要死掉。   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喜欢的女孩子。   方颖依然微笑着看着我,我却觉得那张脸让人害怕。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你的样子应该用不到这个了。我想你的父亲比起身陷囹圄,更愿意断送自己儿子的幸福吧?”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滚!”我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喊出,她简直不是人。   一直以为,在我面前装的太好,太善良,以至于我现在措手不及。   我刘骁臣这辈子,最没能看穿的就是女人。   我换了座位,一夜之间,我和凌悦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明明我的小姑娘喜欢我的,我却要和她不言不语,要而不得。   凌悦太善良了,不忍心伤害别人,便伤害自己,我岂能让她继续负罪。   她假装喝醉酒的那天夜里,我跟在她身后,眼神不敢有一秒不在她身上。她躲在凌恒怀里,哭肝肠尽断,我听得想杀人。   她踉踉跄跄在马路上游荡,凌恒一个不注意,她跌倒在路边,凌恒让她站起来,她就坐在马路上哭,一直哭,一直哭,好像要哭到不能再哭。   她一哭,我想杀人。   方颖让我停下来,可我一停下来就比死还难受。   我绕着操场一直跑一直跑,根本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像自己不知道累了,我想就这么死了。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不难受了。   前方一片黑暗,似我,似凌悦。   方颖拿了雨伞过来,我不要,她就跟在我身后一直跑,我把她的雨伞撕个粉碎,仿佛那是我最痛恶的东西。   我摔在地上让她滚,她给了我一耳光,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等有了一些意识我已经在地上,我想推开方颖,竟然没有一丝力气,喉咙里一片血腥,再也忍不住,黑夜里融进了大片大片的鲜红液体。   最后的想法是:我该不会真的吐血死了吧!突然有一点不想死了,因为那会看不见她了。   看不见了……      ☆、刘骁臣:光明黑暗   看得见又能怎样呢?不是我的,看着也会想要掠夺。   我呆呆地抬着眼皮,不愿闭上,看点滴一点一点滴落,心也慢慢沉浮。   方颖在一旁站着,看着我。   我冷冷说道:“呵……这下你满意了?我要死了,和凌悦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你骗了表妹,成了刘氏下一任继承人……这一切都在慢慢按着你的方向发展。”我转过头,故作嘲笑与讽刺,“你应该很开心吧!”   方颖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摇了摇:“这还远远不够,凌悦还没彻底失去可能性。”   我气得想踹她,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隐忍着:“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她微笑不语。   我把手指捏的咯咯作响,针头扎偏,我干脆扯了下来,下床,踉踉跄跄站在她面前,冒着冷汗但站的笔直:“方颖,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再逼我了。”   “怎么?忍不住想撕破脸了?”她双手用力推我的肩膀,我实在没有多余力气,一屁股重新坐回床上,“刘骁臣,你也得有那个资本。”   我咬牙切齿,恨自己此刻身体虚弱,能力有限,奈何不了她。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倘若自己不够强大,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只能看着她远去。   我一直很喜欢安静喜欢浅笑的女孩子,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遇到凌悦以后,她经常安安静静的听我说话,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看着你的眼睛,就感觉,这样挺好的。   顾执再好也不及我好,班里所有同学都知道顾执喜欢凌悦,除了凌悦。   我从来就看不透女生,方颖看不透,凌悦也看不透。   倘若凌悦究竟喜不喜欢顾执?   笔记本里说的喜欢我的话,算是怎么回事?   倘若是喜欢,顾执也算是良人,那我就不去打扰,倘若凌悦不喜欢,我可以对她说喜欢她吗?我不会的,因为她就算喜欢也会拒绝,这个女孩子太善良了。   她怎么忍心和对自己极好的表姐的心上人在一起呢!   我想杀人,用手捏住脖子,看不能呼吸的人挣扎,最后失去力量,那一定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流失,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让痛苦的人快乐的了。   凌悦,你是喜欢谁呀?你的笔记本有人代写吗?   他们在一起了,芬易轩小样的还想瞒着我,小爷我火眼金睛,黑夜里也能看清操场上谁和谁走。   云琪和芬易轩这俩小孩最近在弄别扭,芬易轩每天晚上拉着我去操场偶遇云琪,我也迫不及待去看看顾执和凌悦,他们两个究竟在哪,在干什么。我自己也那么感觉,我快变态了。   顾执很规矩,挺好。   顾执不太规矩,手难道没有地方放了吗?想剁掉?   顾执……我要踹死你!   我看不下去了,几乎想冲上去揍顾执一顿,但还是忍住,我现在没有身份,也不可能做些什么,被顾执当成疯子或者被凌悦当成疯子。   我从来没有发现芬易轩是这么贱的人,仔细观察有没有伸舌头?这什么屁话!   啊——   我真的要被这几个人折磨疯了。   高中学习这么累,每天几乎一躺回床,就能睡着,我还要想怎么强取豪夺!竟然还想了一夜,但是还是想明白了。   我这个人很倔,也有点病,有一点事没解决我就受不了,有一点疑问我就必须想明白,不然事情或者疑问在我心里会渐渐发芽,长大,最终结成恶果。   凌悦这个人我要定了。   她要是喜欢我,我逼她舍义取情,万事大吉,她要是不喜欢我,我不介意来一个总裁霸上小娇妻的故事。   总之,到最后,她是我的喜欢我就得了。   这样一想,昨天晚上两人亲吻的画面,也没那么扎心了,或许一共也没几次了。   我都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可是一回头,不用关心她愿不愿意,因为人不见了,我回了几百次头,晕头转向,你还是没有出现。   我都准备好了,就差你跑进圈套了,可是我却把人弄丢了。   你到底在哪里?   天地之大,你连个方向都不给我,一夜之间无影无踪,至少东南西北留下个信儿,你说在北,我便一路向北好了,可你偏偏不告诉我,=。   我有力气和你一起走,没有力气找你。   没有人会帮我,凌悦你也不能怪我。   凌悦不见了,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她去哪了,从此以后,我只能堕进黑暗。   漫漫长夜,计划该有所变动了,时间不会太长,如果中间没有路人甲乙丙丁和女配的话。   方颖真是有手段,做事滴水不漏,半真半假,再加上我把整个老刘家让给方颖,她简直狂的不能再狂。   她极力打压我在芬易丝这边的黑道势力,野心滔天,还想黑白通吃,芬易丝面子挂不住,还是念着朋友一场的旧情,我可不惯着。   逼急了的时候,我想把她弄死,唯独忌惮她手中我的把柄,我不能不管我的父母。   僵持着,近乎两年。   我怕时间在拖得久了,顾执和凌悦的孩子都出来了,狗急跳墙,兵行险招,其间还半利用了芬易丝让方颖相信真相。   终于,凌悦再度回来,以我想要的方式。   不在乎方颖,呵……那个女人终究还是被我骗了,跟我玩心机?   哼!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再见到凌悦,我只是故意装的虚弱了点,抱着她,像是抱着全世界,那一刻心是满的。   两年以来,很感谢她还是我的。   我的漫漫人生中,还是有幸福的,幸福的名字叫做:凌悦。   我这两年没做什么好事,身上受了不少伤。   芬易丝总归是个女生,有些事我能担的了就担着了,多多少少,身上也留下了点伤疤。   不过这次的是半真半假,难受是真,后背被人敲了几棍子,到是没大事,但远不及我想要透露给他们的伤势严重。   凌悦回国,就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半哄半困着她,在这间没人知道的小小房间里厮混了几日,其间被凌悦发现我的伤势并非那么严重。   然后她就要走,我轻笑出声,出手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我身上。   我没控制好力气,她的鼻子撞在我身上,红红的,把她撞疼了,大眼睛在抱怨我。   但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翻身,不需要太多的力气,把她压在病床上,我的身.下,还没等她惊呼出声,我就堵住了她的嘴。   难道还得继续逼迫她?   她用尽力气推开我,作势给我一耳光,我闭上眼睛,却没什么动静,我一睁开眼睛,看见她想要撤回的手,抓住,放在手里揉来揉去。   她还是有些气愤的看着我。   我从她身上起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其间没放开拉着她的手。   我用眼神困着她,低声说:“凌悦,你为什么还要走呢?跟着我不好吗?”   她眨眨眼睛,反手握住我的手:“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在这里以这种不见人的方式生活下去吧!”   “你的意思是……”我的内心忍不住疯狂跳跃起来,表面尽量保持住冷静,试探地让她说的更加清楚明白一点,生怕是我做梦,一大声,梦就醒了。   她低下头,害羞的不敢看我:“总得去看看我家里人啊,他们还不知道我从法国被你拐回来了呢。”   她的声音依旧软软糯糯的,让我毫无抵抗力,我只听见我说了一声‘好!’   之后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放生的事情太过香、艳,有些难以启齿。   像是正常情侣那样,见家长。   当然我不忘装病,不然方颖再出来捣乱怎么办,这是保守的做法,其实照我看来,方颖已经彻底失败了,彻底放弃了,不过对于女人我还是小心为上,谁叫我太笨,看不透女人心呢。   我和凌悦属于先上车后补票,我实在怕她跑了。   也因为这样凌恒那个敲竹杠的,说了我不少坏话,把我英俊完美的形象生生捅了个洞,还添油加醋说我这几年害了不少人。   说的我简直想要抽他,就为了凌家我也没少做功课,为凌恒让了多少条路,这小子……   我心里暗暗发誓,来日方长,这亏我一定得还回去。   凌悦怀孕了,婚礼赶得紧,这阵子一直忙着我的终身大事,芬易丝问我以后什么打算,我实话告诉她,不想碰这一行了,结了婚以后我就回家里公司工作:“毕竟打打杀杀不太适合我这个已婚男人!”   芬易丝一脸鄙夷:“利用我,爱□□业双丰收,用完了还想全身而退,你倒是想得美,你以为你想漂白和进来的时候一样容易啊!”   我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我知道她这是想提醒我,我想出来没那么容易,一些人不会放过我。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实在不想看到凌悦看着我的伤疤时候的泪眼巴巴的表情了,虽然可能一开始有点麻烦。   “只要我想,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我拍怕她肩膀,“我本来也没想多待,后路想好了,以后剩你自己了,处处小心着点,有事你就来这儿言语一声,一个姑娘家,别死扛着,不行了就出来,我保你。”   她无奈的笑笑,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苍凉:“你懂得,你懂得,不见到他,我不可能收手的。”   想说些什么,最后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算了,她愿意在黑暗里等着,旁人又能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此段结束。   ☆、云琪:孤独与伴   从我懂事起,爸爸妈妈就一直争吵,有的时候妈妈抱着我就要走,我就哭着喊爸爸,有的时候妈妈自己想走,我就哭着喊妈妈。   反正最终的结果,都是留下来,爸爸妈妈在一起,然后隔一段时间在争吵,重复的戏码重复上演。   有时候我就想这种情况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呢?也没有受过诅咒,为什么我们三人走不出怪圈呢?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这个怪圈终于被打破了,任我如何哭着喊着叫妈妈,妈妈都不会回来了,我哭了好久,爸爸一直在抽烟,不管我,知道我晕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洁白的天花板,身边陪着爸爸的助理,连……爸爸都不在身边了。   爸爸是人们口中的资本家、吸血鬼,每天只知道赚钱,自私、吝啬,可他还是我的爸爸,他这样我能怎么办。   女人是需要陪伴和安全感的,爸爸给不了,所以妈妈走了。   这是我对这段婚姻下的结论,等我长大一些都佩服我自己的早熟程度,别人的小学五年级仿佛还是属于无忧无虑的童年,而我已经开始最不喜欢的懂得一些事情的年纪了。   助理冷冰冰的问我需不需要吃东西,我虚弱的抬了抬眼皮,哑着嗓子说:“叔叔,您这不是废话吗!”   他冷漠的脸顿时有些抽搐,似乎是难以置信这样略显老成的话从我嘴里说出,又或者是,惊叹我奢华生活后的不良好家教。   前者还好,后者的话……   呵,我都没有家,谈何教养。   小升初的考试因为这些事情耽搁了,但是我还是进了某所初中,是根据父亲的工作选择的。   离婚之后,他终于有时间去专心工作,步步腾飞。   父亲买了新房子,距离我的初中很近,这样就不用派司机接送我了,这是我的好爸爸。   我本身就不太爱说话,经历了父母离婚之后更加内向。上了初中以后甚至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大概觉得我高冷,有钱,长得又好看,所以故意装出来的。   类似于这样的话还有很多,都是我上厕所的时候听见的,不是特别过分的,我就装作没听见,太过分的,我也只能装作没听见,从他们面前好像傻子一样走过去,唯一不同的是心里的难受程度。   我本来想着初中的日子能混一天也就混一天吧,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住了更大的房子,有了更多的零花钱,念了更好的学校。   偏偏,事不如人愿。   走在路上不言不语都能被人盯上。   面前的女生很漂亮,一副勾人的狐狸精模样,和父亲的秘书差不多,放完学路上她挡在我前面,我看了一眼,不太想招惹她,故意侧身,经过,没想到她拽住我胳膊,迫使我面向她。   我躲了一下,明确表明我不喜欢她的触碰,她好像被我的动作激怒,她楞了一下,转而笑了,又马上面目狰狞,再也不好看了。   她上前一步,推了我的肩膀一下:“听说你很拽啊,名声都到我们年级部了。”   我最不喜别人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再加上这种动作,她一说完,我就用同样的动作回敬她,只不过,力度更大。   她似乎难以置信,伸出食指指着以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碰我?”   “你动我,我为什么不能动你?”我反问,装出来的样子比她还不良。   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是个男生,走了过来,推她书包一下:“回家,有事!”   她向前走两步,还不忘回过头来,威胁我:“这次算你好运,以后别再让我碰见你。”   我回她一个非常不屑的白眼,走得远了,还能看见她气愤的跺脚,心中暗爽。   第二天上学,桌子上被放了纸条,我从来都是不开,直接扔掉,这次不例外,没想到刚下了第一节课,一个男生过来,给我一张展开的字条,上面写着:我姐脑子有问题,你不必理她。   那个男生就是昨晚叫走挑事女的人,我淡淡一笑,看着他的脸,假装回忆了好久,一拍桌子:“哦,是你啊!”   那语气我自己听着都非常欠扁。   我第一次觉得早熟一点也好,失去了童年的快乐,可也比同龄人更早的成长,在同学之中,好像更能明白他们的幼稚想法,自然也知道怎样让他们更难受,或者更痛苦。   我看见站在我面前的人紧抿的唇,对方瞪了我几眼,转身离去,原来那人就坐在我右前方。   可是之前真的没注意过,这人的存在感过低,我这样想着。   放学时候,那个脑子有病的人竟然又在堵我,带了三四个男生,手里拿着棍。   这下有点糟了,硬碰硬一定是吃亏,我快速的计算着逃跑的路线,回家的距离不算太远,只要跑进最近的小区就可以,那里的安保会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她示意,几个小混混把我围了起来,这情形至少要挨一棍子了。   “怎么怕了?那你求我一句我就放你回家,说你错了。”她及其傲慢,我想着要不要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天早上在我面前吃瘪的少年又来捣乱了,太好了。   他过来,那个女生立刻不悦了,大喊大叫:“你又来?”   他皱眉瞅着她:“你别乱来,出了事,最后又怪在我头上!”他进来,扯着我的胳膊,想把我带出去,那女生用棍子拦住了:“我今天非要出出气不可!”   她说着,棍子向我招呼了过来,我下意识伸手去挡,没有预想的疼痛。   “芬易丝,你有完没完!”替我挡了一棍字的人冲着名叫芬易丝的人大吼,声音突然出现,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芬易丝却仿佛更生气,眼睛本来就不小,这下瞪得快要出来了,拿起棍子在他身上又招呼了一下子,咬牙切齿道:“芬易轩,你好样的!”   说完一抬手,转手就走,小混混便跟着她走了,芬易丝像是一个大姐大,若是我是旁观者的话,大概会觉得她颇有些帅气。   我意识到名叫芬易轩的同班少年还在我的面前,距离很近,我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刻推开他。   我从小就不太喜欢别人的触碰,异性更甚。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想对他说谢谢,可是张了张嘴,始终觉得别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又觉得不太好,抬头看了看他,皱着眉,仿佛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顿时心里那点愧疚一点都没有了。   道歉也不是我的风格,转身欲走。   两三步,身后极度不悦的声音传来:“喂!云琪你站住。”   我从来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如果是正常情况的话,我会用比他还欠揍的声音回敬他,但是念在我欠他一句‘谢谢’,以及一个我最不想欠的人情。   我虽然小,却也懂得人情世故,人情债难以衡量,最难还。   无奈,我站住,转过身。   他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笑什么?”我问他,试图想在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最终无果。   他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但是他也没示意我离开,一时之间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   我盯着他,眼睛眨也不眨,有点不太礼貌。   这是我的又一怪习惯之一,能经得住的生物,至今只有爆爆,是我养的一条狗,除此之外还没有人能受得住我如此。   但是今天,仿佛多了一个芬易轩。   不由得对他有几分不一样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独自回家,较平时有些晚,保姆问我是不是放学的时间改了,我摇摇头,抱着和我最亲的狗狗上楼。   它今天高兴得很,我伸出食指敲敲它毛茸茸的脑袋:“我不就是晚回来一会儿嘛!这么想我呀。”   我把它放在我的房间里,让它自己玩,我则拿出书包做作业,累了就摸摸它的头,等做完了,保姆上楼叫我吃饭,爆爆也欢快的跟着我下楼。   “我爸他今天还是不回来吗?”保姆点点头。   有些失望,但是隐隐的心里竟然觉得还有一些放松,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若是像一个合格父亲那般问我学校如何,和同学相处的如何,成绩如何,我会很感动,想想都觉得很感动,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那种感觉。   若是他依然保持他工作时候的严厉,我会觉得他根本就不爱我,我会很难过,那是我更讨厌的一种情感。   所以索性就不要回来。   每天吃饭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实在是有点空荡荡。   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吃饭的餐厅,最终只有我一个人。   我看了看眼巴巴瞅着我的爆爆,它的眼睛总是湿漉漉的,像是黑色的宝石,非常漂亮,一直盯着我,满心满眼全部是我。   我总是能轻而易举被它弄得心里暖暖的。   今天也有一个人像爆爆那般看着我,不在意我直视的目光,满眼全部是我,我也很高兴。   从那以后,有着黑宝石一般眼睛的人便经常出现在我面前,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我渐渐开始注意他。   名叫芬易丝的人没有在找过我的麻烦,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好朋友。   她叫做方颖,开朗又仗义。   初次接触是在厕所,我郁闷的听着她们叽叽喳喳讨论我,心里厌恶至极,突然她就推门而入。   “有本事去人面前说,几年了,你们说的不烦,我听都听烦了,说到底不就是嫉妒嘛!赶不上她学习好,家世好,长得漂亮就诋毁,真是无语。”   是她说的。   在当时,我们的关系也就是平时咱班里必要情况说一两句,偶尔目光对视,笑一下。   我很确定她不知道我在厕所,所以不存在故意为之这种情况。   女生从来就不是好惹的对象,听到方颖这样说,自然有人不乐意,言语讽刺一番是免不了的,为避免为我说话的人遭到冷嘲热讽,我推门出去,拉过方颖的手臂,走出洗手间。   周围没有声响,大概是没有猜到她们说我的事情时,又被我听到了。   这个场景,如果是换了背景和人物性别,大概是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的开头。   现实情况下,是我和方颖一生友谊的开始。      ☆、云琪:真实的我   方颖也是属于在班里没什么好朋友,只有朋友或者同学那种类型的人,别人口中的装高冷。   但是她又比我强,因为她见不惯的时候会动手,不管男女,而我只会装听不到,装看不到。   初中毕业的时候,芬易轩送了我一本书,说实话,我本来想看的,可是那天晚上我喝了一口酒,真的就一口,还醉了。   我什么印象都没有,记忆只是,他送了我一本书,我拿着,第二天早上一醒,被我家狗撕的不成样子了,连页数都找不够,最终只能扔掉。   但是后来我给方颖打电话询问我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的时候,她告诉我,那天我把芬易轩的肚皮咬破了,破了……   “还有吗?”我壮着胆子问。   方颖想了一下:“后来的事情我也不记得了,哦,对了最后是他送你回的家。”   脑子处于呆滞状态,我挂了电话,什么想法都有,太丢人了。   咬破了他的肚皮吗?那要怎么办……   天啊,这种事情究竟怎么发生的,想去死了。   芬易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敢接,挂断以后直接把手机关机,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主观上想要逃避。   中考后的暑假很漫长,方颖叫我出去玩,我其实特别想问有没有芬易轩,如果有,我就不去了,我平时到是可以装,但若是碰上这种事情,我觉得我真的是装不来了。   若是我问的话,万一他恰巧在旁边听到了怎么办?这不是越想掩饰越糟糕嘛!如果不在,有可能不在吗?   方颖在男生堆里混的可不是一般的好,芬易轩总是一副不太爱理人的样子……   最后,我还是去了,如我所坏想的一般,他也在。   他自己坐在单人沙发,右手拿着一个杯子,伸出食指摩挲着杯沿,样子竟然有几分嗯……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性感。   刚上初中的时候见他,大概只比我高一点,如今虽然只是在沙发里,也可以看得出他早已远远超过我。   女大十八年,男大又何尝不是。   我之前还真的没有感觉芬易轩这家伙有什么出色的,除了敢于直视我,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是有几分姿色的。   我假装不动声色,避过他的目光,想故意坐在离他稍远的位子,方颖却率先拉过我的手,为之很尴尬,左边就是他。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呢?”   他带了尾音,说出的话一点也不似他平时的样子,尾音颤颤的,搅的我心有点痒痒的,这样我就更不敢看他。   “你不说话,一定又是害羞了,你一害羞就不说话,但是你不知道,这个时候,你的眼睛会乱眨的。”   “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好吗?我怕他真的是可以看出来我的情绪,看了他一眼又马上回过头不看他。   有人上去唱歌,他把身子微微倾斜,靠近我这一侧,只有我可以听得清他的话,旁人只当是悄悄话了。   “云琪,云琪……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的,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却一直对我,对我视而不见呢!云琪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你……”   他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没什么章法规律可言,可我却听得明白。   我承认自己早熟,可这种事情,我感觉可能是受父母的影响有些大,我的早熟并不在这一方面有任何的体现。   他似乎还要继续说下去,我起身,却不想再听了,谁料他拽住我的手,向后一扯,我又重新坐了下去。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他依然抓住我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我稍微挣扎了一下,他竟然攥的更紧,我竟然感觉是很无奈……   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孩子,想要糖,却始终要不到,于是渐渐有一些恼:“你从来都是这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   他似乎,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是很别扭,他沉默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我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蹲了下来,靠在我腿边,比我矮了一截,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你要干什么呀!”我伸腿,踢了踢他小腿,他皱眉,双手握住我的腿,我有点难受了,全身都很难受,之后他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根本忘了眼前的人是谁,下意识就踢了他一脚,然后,我就跑了……   这下更丢人了,也更加尴尬了。   暑假漫长又寂寞,只有爆爆陪我。   有时候,我望着它好看的眼睛,总会想起芬易轩,他也有着十分漂亮的眼睛。   不过他的是多情的桃花眼,有的时候他会微微勾起嘴角,眼睛有着盈盈水光,迷人的紧。这是我最喜欢他的地方。   那天,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对待世间的珍宝,而我由于生理反应,踹了他一脚,头也不回。   也许他人仰马翻,大概也会是他最丢脸的一次,而我,是肇事者,内心受够煎熬,足够悔恨,却什么都没有做,我做不来。   不可避免的开学,上高中,毫无意外,那些佼佼者,或者父母是佼佼者的学生自然是一个班。在公正的教育也要深深陷入清华、北大的荣耀陷阱里,或者是升学率的魔咒里。   任何高中都不能免俗,因为它处于竞争中的社会。   我从小到大一直想隐藏于人群之中,不喜与人争、与人抢,可命运却总是甩我几个大耳光,让我晕头转向,成为焦点。   开学第二天,碰见找茬的芬易丝,原本以为她可以不再那么幼稚,结果只是因为她上了高中,而我在初中,如今狭路相逢。   走廊是非常宽的,可以容纳十个人并排走,前提是没有相向而来的过路人,而如果连两人都挤不开的走廊,便不是物理距离太过小,而是人想要侵占的地盘太大。   芬易丝比我们大一届,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来我们年级部,我们班级在一楼,我和方颖一同从洗手间出来,抬头,是她鼻孔朝天,一脸不屑的站在班级门口前面,睥睨我。   芬易轩站在旁边,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如何。   我正在想到底要怎么解决这种情况,方颖拉过我的手,直接站在芬易丝身边,摆出同样的姿态,看着她,大声说:“同学,麻烦让一下行不行,你挡着我们进班的路了!”   方颖说完,带着我进班,还不忘,重重地撞在芬易丝的肩膀上。   我没有回头,但是大概也可以想象得到她把眼睛快要瞪出来的模样。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因为方颖的表妹,叫凌悦,不太爱说话,又不同于我的冷冰冰,她是温柔、安静的女生。   凌悦打饭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高二女生,弄脏了她的衣服,本来对不起、没关系就能解决的事,硬是弄得很大。   那女生也不是好惹的,在高二年级部也算是知名人物,也不知是因为凌悦哪惹到她了,还是因为她受身边朋友芬易丝的蛊惑,故意为之,竟然针对其凌悦。   凌悦一个小女生,娇娇弱弱,细胳膊细腿的,和那种女生战斗力不是差了一两个级别。   芬易丝站在那女生旁边,嘴角带笑,眼睛却是看着我的,挑衅味道十足。   我最不喜这种,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便好,最厌恶的是动自己身边的人,我当时火一下就上来了,这次的,连带着平时压抑着的。   那是我第一次扇人,那滋味爽到不行,仿佛十年的大仇终于得报。   当时那女生想打凌悦,被我抓住手腕,没等她反应过来,我反手就是一嘴巴子,然后她就彻底懵逼了。   事情就这这样闹大的,芬易丝是比那女生还要横行霸道的校园知名人物,当晚就扬言:这笔账,一定要加倍来偿还。   当时凌悦不知怎么把脚给崴了,此刻正在医务室,石膏都打上了。   这仇便算在了我和方颖身上。   我不太喜欢与人争辩,方颖替我收拾了不少我想收拾却始终没有动手的人,别说那人是芬易丝,追本溯源是我引起的,就是陌生人,我也该做些什么。   芬易丝和方颖都属于在男生堆里混的超级好的人,所以这两人一打架,必定是群架,参赛者多是男生,而我这个时候就显得没用。   不过这次,我想做一个卖力的群众演员。   约架很容易,发生事故那周的周六晚上,天北小学南面的胡同。   那天我是深刻见识到了,女人狠起来是比狐狸和狼还要狡猾和凶残的。   打架的事谁都有份,确实是我自己参与的打架,可是为毛处罚不公正?   我他妈憋屈死了,在校长办公室顶嘴,面对他们的不理解与愤怒,我的负面情绪好像一瞬间被触发。   我拍着校长的桌子,质问他:“您凭什么如此不公正的惩罚我?”   “你可以问问赵丽娜说了什么,是你最先动的手,而且此事与你毫无关系,可你偏偏硬要掺和进来,所以,我偏偏要罚你。”他甚至没眨眼睛,合理说着惩罚我。   赵丽娜是相对凌悦动手,却被我拦下的人,确实很彪悍   我甚至都快被他给迷惑了,听起来如此合理,倘若我有一点讲道理,那便屈从他的不公平了,可我,偏不。   “赵祥和!”我喊他的名字,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目光狠狠,接着伸出手在他的后颈出拍了两下,侮辱意味十分明显。      ☆、云琪:只为见你   我爸晚饭第一次回家,回家的第一件事:揍我。   我一点也没有反抗,他拿皮带抽在我的身上几下,再往后竟然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落在身上到是有几分‘终于’的奇怪感觉。   “我给你花钱读书,是希望你在学校努力学习,而不是让你和同学打架和老师顶撞的!”他大概是累了,盯着我,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仿佛养了我是他人生的污点一般。   我实在是看的厌了,厌恶的不得了,我问他:“打完了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又问了一遍:“打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我没看他的表情,转身离去。   我想我可能是再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心理压力下得了某种精神疾病,因为我爱上了打架,扇自己厌恶的人的耳光的感觉棒极了,我爱上这个运动了。   从我打了人,我爸爸打了我之后,我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坏孩子,不好好学习,整日打架,上课睡觉,一副社会混混的模样,我更高兴的,是有方颖陪着我。   从此我成了坏孩子,当芬易轩在我回家的路上截住我的时候,我有些自卑,我再也配不上这个男孩子了,他那么好,我喜欢可是配不上,我不喜欢,那么我去担心他对我的看法干什么呢?   想到这些,我有些想要躲避他。   可是他今天格外强势,不容的我走,我踹了他一脚的事情仿佛被人忘记了,上了高中就一切都变了。   我不耐烦:“芬易轩,你想干什么?”   他用眼睛困着我,不言不语,让我很难受,我受不了,刚想推开他,他出声。   “云琪,你别这样……”   我冷笑了一声:“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只不过一只压抑着,因为某件事我不想忍了,所以原形毕露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是你眼睛不好使,看上我了!”我冷酷无情的告诉他,带着戏谑的语气。   “我知道的,你不是,你不是这样的……”   他痛苦的说。   我侧身,回家,不在回头张望。   和打架性质相同的事情不断上演,我和方颖几乎成了学校的名人,方颖家庭情况有点特殊,一般出了大事情,我会对所有人说是我做的,学校领导,找家长,再被揍一顿,学校又是照样上,反正我爸有钱,无非就是送钱呗,他赚了那么多钱,我作为他的宝贝女儿怎么着也得替他花一些。   这样的事情重复了几次,爸爸对我失望了,连打我都省了,看我的眼神陌生、隐忍。   一次在上课,学校的主任来找我,透过门上的窗户我看见了她,说实话,我并不想出去,因为我没有想好我该用怎样的情绪面对她。   但是无奈,众目睽睽,我硬着头皮,出去,关门,门内老师又开始讲课,我对着面前的教导主任,喊道:“妈,你来干嘛?”   母女相对,却无言,许久,她拉起了我的手,我没有反抗,反而是更想哭。   我想问她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呢,为什么非要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她才肯出现。   她把我拉到没有人的地方,颤抖的喊着我的名字,我不应,她哭了。   我听着她的抽泣声,嗓子好难受,我转过头,不看她,我不想哭,至少是在她的面前。   “爸爸对你好吗?”她问。   “他对你好吗?”我问。   “挺好的。”她回答。   “挺好的。”我回答。   沉默的饭局后,她走了。   我回到学校,从窗子看讲课的老师,听课的同学,睡觉的方颖,认真做笔记的凌悦,翘着二郎腿看凌悦的刘骁臣,以及一直很认真的喜欢我的芬易轩。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见底,我又不想断更,继续1000+……   ☆、云琪:厕所事件   我没有推门进去回到座位,去了女生厕所,锁上门,下了课,同学也会以为我还没有回来,厕所的门打不开,也只会以为是坏了。   扇那个女同学第一个巴掌的时候,我就开始对这件事情上瘾了,因为我知道通过这种方法,是不是妈妈就会注意到我,她还是有个女儿的,她生下来十几年,却狠下心丢弃。   我就是想要看看她对我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   小时候太小了,可是印象之中隐隐约约妈妈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经常对着我抹眼泪,可是为什么等我长大了,她似乎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我不太懂,爸爸从小到大都不管我,我早就已经放弃,而妈妈是我心里存在期望的人,我希望她像小时候那样对我很好很好,所以我做了很多错事。   从我上了高中第一次打人开始。   如今,我是达到目的了,她终于肯看看我了,可是我怎么还是那么难受,比她从来没找过我的时候还难受。   我明明想的不是这样的,她……就是觉得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突然后悔了,我后悔做这些事情职位博取她的同情,她的一面,如果不是我的这种心理占了上风,也许我能在我喜欢的男孩子面前保持一点形象,保留一点尊严,可是现在,因为我想见那个人,所有的东西都破灭了。   那个男孩子再也不会喜欢我了,他不会喜欢一个打架、不学习的不良少女。   我很难过。   我一直待在厕所里,因为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放学了,太阳落下去,天空中黑色占了上风,我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浮不上来了。   我蹲下身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隐隐约约听到有脚步声,我连忙止住哭泣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很急促,我不知道是谁。   这么晚了,教学楼除了去睡觉的楼卫,我想不出还会有谁了。   脚步声逼近,在厕所面前停了停,我屏住气,不知道到底该怎办,厕所的窗子是关着的,我再想,倘若是那人冲进来,我能否拧开我面前的门把手,再打开窗子,跳出去。   我想了一下,我丝毫没有可能在他到达我身边之前跳出去了。   于是我只能够等着,希望那人不要进来。   接着踹门了,我惶恐至极,甚至想过是不是有学生背着炸药要炸了学校,门被踹开了,他毫不迟疑往里面走,他开了灯,我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放松一点。   有的灯光,总归是比黑暗强一些,可倘若是两人面对面,我能逃走的机会几乎是没有,因为那人可以清晰地看到我。   他一间一间的开门找,我在最里面的一间,听着他的声音慢慢逼近,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最后一间,只剩最后一间,我祈祷他放弃、放弃啊!   他没有动,我看到了旁边的一根棍子,大概是保洁清理厕所用的,我轻轻的拿起来,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就在我拿稳棍子的同时,我和他之间仅剩下的门被踹开,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棍子冲着那人就挥了过去,被稳稳地接住,夺了过去。   下一秒,就落入我想念已久的怀抱。      ☆、云琪:感谢有你   是他,芬易轩。   这是我着实没有想到的,我以为,我以为……是没有人的,因为没有人关心我。   即使我知道芬易轩是真的喜欢我,可是我上高中以来做了这么多的荒唐事,我想不管怎样他都该不喜欢我了吧!   他来找我,我确实没有想到。   “芬易轩……”   棍子被扔在一边,我低声压抑的喊他的名字,出声后才发现嗓子竟然沙哑成了这样。   “上课的时候我看见你的身影,往这边来了,但是不确定,你家里人打电话给方颖,是她告诉我的,放学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你,我以为你回家了,结果没有,我就想到了这里。”   芬易轩说着,不再抱着我,而是抓住我的肩膀,怕是我跑了一般,有点疼,但是我却不希望他松开。   我没有问他任何问题,他却知道我想要知道些什么,我一直是一个喜欢听残忍的真话的傻子,从来不做一个听假话的开心的傻子。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可是我还是做不到。   就像,我就想要确定我究竟做到那种程度,那个生了我的人才会见我,才肯见我。   我扯了扯嘴角,言语带了些嘲讽:“家里人?是保姆吧,我的家里人一般情况不回家的,也不管我的。”   他伸出食指,抵在我的唇上,不让我说,神情责备。   我笑了一下,嗓子依旧难受,沙哑着,带着笑意说:“原来,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呀!”   他没有害羞,没有否认,而是看着我的眼睛,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说:“是,我很喜欢你。”   我收敛了笑容,不再看着他。   他送我回家,我家离学校很近,步行。   此刻已经很晚了,好在月亮很亮,道路照的很清晰。   他走在我的左侧,步调一致。   他缓缓出声:“云琪,和我在一起吧,你说没有人关心你,以后我会关心你,照顾你,就像对待我自己一样。”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停下脚步,重新抓住我的肩膀,无奈,我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打人的那天起,我就不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了。那个人乖巧,认真,不言不语,可现在呢,她满口脏话,打人,顶撞老师,夜不归宿……”   “我知道的,我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不介意她是乖巧还是叛逆,只要那个人是云琪就好。”他放软了声音,温柔的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云琪,不要再拒绝我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一块电方式空落落的,我愿意去填补。”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欺骗,我抬起脚尖,拥抱他,想和他的身高一致,可还是差了半个头。   我在他的耳边缓缓说:“好。”   我松开他,问他:“困吗?”   他摇摇头,嘴角一直勾着,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的,勾起的嘴角代表他真的很开心了。   我看向路旁的公园椅,跑到那里坐下,他跟了过来,坐在我身旁。   “我……很感动,你找到我,我很感动。”   目视前方,话却是对着身旁人说的。   “我希望我的一切都能像是以前那样,我希望妈妈对我像是以前一样好,所以……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知道,我希望她能看看我,想起我,哪怕是以这种不好的方式。上高中的时候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很受不了,可是现在,我闹够了,她也重新看我了,可是我却更加不开心了。我很希望有人能对我好,关心我,所以我想试试,你是第一个,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说完了心情好了不少,我把自己想说的都告诉他了,他没有说话,可是我知道此刻他是看着我的,我纠结了一下,有些慌乱的站起身,逃跑。   “哪怕你只是试试,我的心里永远只对你开放,芬易轩的承诺永远有效。”   他在身后喊,我脚步停了一下,转而快跑。   不管云琪是什么德行,有个人喜欢她,虽然年纪小,可是承诺永远有效,其实承诺的价值,取决于人的内心,只要内心愿意遵守,不管年纪大小的。      ☆、云琪:我杀人了   我这就算是和芬易轩正式在一起了,说是在一起了,和以前还是没有多大的差别。在班里仍旧话不多,除非什么必要情况,只是每次上学和放学都会‘偶遇’他。   他在我的身边走着,可能也不说话,可我就是觉得莫名的心安。   “云琪。”他温温柔柔的喊我的名字。   “恩?”我转过头去看他。   他就笑,也不说是什么事,过了一会,他又喊我的名字,我回答,他依旧是笑,几次三番,如果是别人,我猜我早就不耐烦了,可是是他,我就觉得很暖。   我做回了以前的云琪,好好学习,不在顶撞老师。   老师是个很奇怪的存在,他们是人,同时也教书育人,可是学生总是忘了他们前面的身份,只是记恨了后面的严厉角色,甚至连老师自己有的时候也忘了他们原本是人的。   人,就会生气,会记恨。   可他们,好像就不会。   我只不过不在顶撞他们,他们反而很吃惊,对我好的没话说。   其实他们忘了,我顶撞他们本来就是不对的,听他们的话本来就是应该。   总之,那些原谅了我的老师,我默默的在心里记了很久,很久。   生活总是在你以为最幸福的时候,给你沉重的一击。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好了的,虽然爸爸妈妈离婚,爸爸不管我,妈妈不再爱我,可是我有了芬易轩呀!那么好的男孩子喜欢这么不好的自己,我就觉得上天让我遭受了不幸,是为了把这么好的人给我。   芬易轩比我想象中的好,所以我的不幸也远远不止是这个。   爸爸要结婚了,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是征求我的同意,而是通知我。   婚礼的时候我故意不在场,去找了芬易轩,我告诉他这件事了,他没说任何安慰的话,我毒刺反而很感激。   他抱着我,我就明白,这个世界不会抛弃任何人,它只是把更好的留到了以后。   和爸爸结婚的那个人长得很漂亮,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惹人怜爱,可是我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她很美,气质温和,可是都是表象。   她对我表面上是很好的,嘘寒问暖,可是背地里却欺负我的狗。   我的狗闻不惯烟味,我从来不沾,爸爸也从来不在家里抽烟,可是她会抽烟,狗狗会叫,她就拿了烟蒂烫它,那天我正好放学,走到门口,听见狗狗凄厉的叫声,等我冲进门,狗狗一脸委屈的匍匐在地上,眼眶里都是泪水,我心疼坏了,抱着我的狗狗,第一次表露出我对她的厌恶。   她刚想解释,我骂她狠毒。   战争从此拉开,大战小战不断,爸爸一开始还会护着我,可终究不敌他的枕边人。   彻底爆发是在我高考钱前一个月,自我上了高三以来,爸爸顾及我的高考,站到了我这边,她便蓄积愤怒。   等我回来发现我的狗狗不见了,我冲到她的房间里,质问她:“你把我的狗弄到哪里去了?”   她穿着昂贵、暴露的睡衣,语气刻薄,回答我说:“谁知道呢,我一开门它就跑了出去,我喊它也不回来,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怒极,走到她身边,她坐在床上,我恨不得要掐死她,她大概也感受到了我的怒气,绕过我,要下楼。   我在背后盯着她美丽却恶毒的背影,又想到陪了我很多年的狗,我跑到她身后,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我双手用力,她向楼梯后躺了下去。   一瞬间的快感,却马上后悔了。   害怕,这是最主要的,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毒,我双手颤抖,几乎不敢相信,尖叫了出来。   保姆听到声音冲了出来,看到头破血流的她和在楼梯上的我,惊吓之余,她拨打了电话,直到救护车把她接走,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刚刚真的是想要杀死她吗?   我是杀人了吗?   我……杀人了……      ☆、云琪:我要活着   不是冬天,却冷的彻骨。   雨下得很大,雨滴砸在身上,甚至有一些疼。   我站在熟悉的房屋外面,浑身狼狈。   那天以后,我的狗再也没有回来。   那天以后,爸爸不要我了。   那天以后,芬易轩带我回了家。   和爸爸结婚的人没有死,死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作为惩罚,爸爸将我逐出家门。   我孤零零的站在门外,心里好害怕,我想有没有一个人救救我啊,我真的很难受,我甚至想死。   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解脱了?   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的……   芬易轩找过来的时候,我全身都已经麻木了,他拉起我的手,拽着我走了一步,我就跪倒在地上,他把我横抱起来。   在雨中,他说:“别怕,我带你回家。”   他把我抱回家里的时候,家里有两个人,一个是芬易丝,他的姐姐,素来与我不和,还有一个年纪稍长的男生,表情冷冷的,由内而外的冷漠,这种冷漠与芬易轩还不一样,芬易轩是有一些礼貌的,还会微笑,只不过表情总是淡淡的,给人冷漠的感觉。   总之,是不同的。   芬易轩把我放到他的房间里,放好洗澡水,让我洗澡,我没有拒绝。   我听见他关门的声音,他听见他和楼下的芬易丝谈话的声音,似乎并不是很愉快,芬易轩大喊了一声,芬易丝不再说话,似乎是妥协。   芬易丝要是能够妥协,怎么会针对我那么久。   我其实打算很快就走的,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就不能活了吧,虽然我想过死,可是死了,更没人心疼,等我真的吧刀放到了手腕上,我竟然害怕了,我还是不想死的,我要活着。   学业要完成,爸爸大概是不会在养我了,我也没有脸再去求他,而母亲,母亲只是一个高中的主任,每天领着固定的工资,如今有了孩子,生活很拮据,我指望不上。   想来想去,好像要发挥男朋友的作用了。   只不过是到高考,我计算着,等到高考完,就去赚一些钱,再还给芬易轩,我还想有一点尊严的。   我恐怕真的是命贱。   爸爸不爱,妈妈不要,还不容易有一条狗还丢了,最后还弄死了一条生命……   就这样,我竟然还活着,还想活下去。   小强的脸皮也不过如此吧。   我洗完澡,烘干衣服,穿上,下楼。   芬易丝竟然没有冷嘲热讽,看了看我,默不作声,芬易轩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我,我径直走过去。   厚着脸皮说:“借我一些钱。”   这句话是我第一次说,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说了,太难受了。   他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许久说:“好。”   我需要出去租个房子,需要钱,还有至今到高考期间的生活费,学校让交的资料费,考试费……   他接着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当时我把他这句话的一丝想的过于简单了,我以为他是支持我不向父亲和那个女人妥协,后来才知道,他以为我想要报复人。   毕竟那个女人把我最心爱的狗弄丢了,按照我高中以来表现出来的性格,可能会这个样做,可是,毕竟那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我,卑微又胆小。      ☆、云琪:还不习惯   高考结束。   我估计着成绩应该能凑合,我底子不差,不过是高中荒废了一段时间,何况还有高三那一年的复习。   我自己都觉得我冷血,被人赶出门这件事远远没有年少时母亲的血,来的触目惊心。   突然觉得小时候能经历过那种事情,对我也有那么一点好处,起码现在的小灾小难,我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已经做了,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活着呗。   高考出分数的时候,我和芬易轩守在我租的小破出租屋里,里面是我买来的二手电脑。   说实话,这是我住过的最破的房间,用过最烂的电脑,芬易轩一开始不同意,当时我异常冷静,我看着他的眼睛,很平静的说:“芬易轩,你给我留点尊严……”   之后,我再做什么,他都不敢反对,小心翼翼维护着我可怜的、所剩无几的自尊心,自己都觉得好笑。   分数出来,都不错。   我走清华北大是没门了,好的211、985倒是也容易,而芬易轩,他是天之骄子,他可以去任何一个地方,也可以任何地方都不去。   毕竟,他这辈子怎么着都能丰衣足食,想走正道,前途坦荡,歪路,他爸早就给他闯下了,就看他敢不敢守。   “你想去哪?”他转过头来,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看着他,转而问他:“你想去哪?”   他笑了一下:“你去哪我去哪。”   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但是我不想他为了我这样,他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我一定不会随着他走,我想要变得强一点,不依靠任何人,也能过好。   我喜欢他,想我们两个在一起,可是我不愿意为了他委屈自己,更不愿意他为了我委屈他自己……   “要不,这次我跟着你吧!”我故意这么说,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他的嘴角扬起,漂亮的眼睛弯着,像是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我很意外因为我的一句话他高兴成这个样子,也有一些心酸,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不过他开心,我就也笑。   小小的房间里,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他抓住我的肩膀,定定的看着我,仿佛知道他下一秒要做什么,我转了头。   他软软凉凉的唇贴在我的脸颊,我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我也有一些尴尬。   “芬易轩……”   “恩。”一瞬间,他隐藏了所有情绪。   “我……我不太习惯。”   “哦。”他风轻云淡。   其实我宁愿他跟我生气,也可以吼我,但是他忍着,我想他一定难受死了,我也难受。   我这个人就是毛病太多了,我也不想,有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我能接受他抱我已经算是很大的挑战了,我实在是受不了进一步。   可能还是小时候的影响,我从心理上厌恶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高考之后的暑假,我到处打零工,赚了一些钱,打到芬易轩的卡里,他会发现的,总有一天会发现,我这么想着,下意识的躲避还他钱的尴尬。   天之骄子的他没有选择清华北大这种名牌大学,也没有留学,他去了上海,和我一起。   一个大学,始终觉得还是我那句:“上海的夜景很美的。”影响了他。他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可是他没要。   到了大学快开学的时候,芬易丝和我的关系可以算的上是朋友了,她跟方颖有一些像,跟我的相处模式也差不多是那个样子,几个月以来,还有了点感情。   芬易轩的爸爸知道的存在,上大学之前他给我一张卡,说是给儿媳妇的,吓得我愣是没敢动,被芬易轩拿过来,塞到我手里:“爸给你的,你就拿着。”   这算是彻底认同了我的身份,突然之间特别感动,很幸福,一切的幸福不是来自生我养我的人,而是芬易轩。   大学芬易轩依旧很出色,只属于我一个,他依旧宠我,我也喜欢他,可是我们始终没有像正常男女那样,没有更近一步。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会收到我下意识的拒绝,几次三番,他终于失去了耐心。   那天芬易轩双手抓着我的肩膀,逼迫我抬头看他的眼睛,我想要推开他,我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让人……害怕,莫名的。   他却仿佛是被我的反应刺激到,他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我一用力,疼的不得了,我想骂他,却根本说不出话。   我动不了,只能看见他细密的睫毛压了过来,唇唇相碰,一触即离。   他问我:“云琪,还是不习惯吗?”   还没等我回答,他又来,吮吸我的双唇,他这次换成用整个手掌抓住我的下颚,被破双唇微微张开,很快,他的舌头探了进来,我吓的连忙推他,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紧扣住我的腰,我竟然丝毫动弹不得。   若是正常的步骤,我该咬他的,可是我连动都动不了,只能愣着,如此。   完事以后,他说:“这回呢?不喜欢?还是依旧不喜欢?云琪……”   他放开我,我一时没有防备,还保持着向后的姿势,一下倒在了地上。   我站了起来,盯着他,心里真的懂动了怒:“芬易轩,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个吗?”      ☆、云琪:不太正常   “如果是,我也认了。”我上前两步,开始解我衣服领子上的纽扣,一个接着一个……   他没有拉住我,我早就想过,如果今天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那么以后和他在一起的将永远是我的身体,我会把爱抽回,用肮脏的身体给他陪葬。   这是我自己的毛病,他喜欢我,我感激,在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给了我温暖,所以我可以为他做任何客观上我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如果他不考虑我的感受,不包容我与生俱来的习惯,或者说毛病也可以,我也不打算对他付出什么狗屁的真心。   我的手渐渐发抖,眼泪也控制不住,其实心里早就叫嚣着他让我停止,他说停下,我便停下,我就相信他和我在一起,就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欢我,不是别的什么。   我们可以是精神上的恋爱,柏拉图式的,虽然对他是苛刻的。   第一次全身不着寸缕、如此羞耻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被人直视,我走进他,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刚一碰到,他抓住我的手,不再让我动,下一秒,我看见他脱掉的衬衫。   本该彻底绝望的。   他将衬衫穿到我的身上,衬衫很大,左边压上右边,绰绰有余。   可我实在是不明白他到底在做一些什么。   “别哭了,是我不好。”他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调和我说话,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湿润:“有人来了,你先穿着这个。”   话音未落,敲门声,芬易轩去开门,送外卖的。   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看着我。   “抱歉,刚刚我是故意的。”   故意愤怒,故意吓我,故意托我衣服……   “干什么?”我皱着眉,问他,一脸警惕。   他走过来,将我抱住,我没反抗,这个可以接受,虽然经过刚才的事情,也有一些难受。   但是我终究没有狠心推开他,毕竟,这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都会做的事情,只是他为了照顾我,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什么。   他抱着我很长时间不说话,最终叹了口气,缓缓说:“我想让你习惯我,不要一味的抗拒我,我的方法偏激了,是我不好,云琪,你不要生气,其实我可以等的,等你接受我。”   “那你脱衣服干吗?”   他轻笑,大概是看出我也不想过多计较:“看看,不好吗?”   “?”   我心中疑惑,他转身,并没有给我发问的机会。   我脑袋慢慢的想,看看我穿他的衣服,还是让我看看他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变态吧!   通过这件事我知道,芬易轩就是个大变态,死变态,流氓,还假正经……   男人啊,一个德行。   可是过了那一晚,第二天早上芬易轩说他要回家一趟,我问他什么事情,他也没说。   没有芬易轩的日子里很空虚,很难过,不得不说,哪怕只是他离开一小会,我都会想他,他在我身边早就已经成了改不掉的习惯。   芬易轩不在的第二天,他忘记给我打电话。   芬易轩不在的第三天,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芬易轩不在的第四天:   “云琪,你在上海要好好的,我暂时不回去了。”   芬易轩不在的第五天,我回去找他。   我有心理上的毛病是真,喜欢他更是真。   直觉告诉我,他遇到麻烦了,不然他不会如此。   芬易轩,是多么的喜欢我呀,怎么可能会不来找我,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琪:你在哪里   我到处都找不到芬易轩了,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为力,人海之中,找到心上的人太难了。   我在芬家只找到了芬易丝,可是我问她:“芬易轩去哪了?”   她摇摇头。   那一瞬间,我不得不承认我慌了。   我抓着她的肩膀,问她:“快告诉我呀,他去哪了?你不知道还是不告诉我。”   她也是一脸疲惫和不耐烦,还有最明显的情绪是悲伤。   我特别想问她为什么有这种表情,为什么穿着黑色的衣服,为什么手腕上要带一根红绳……躲避鬼神吗?   “芬易丝,你他妈快告诉我呀,他是死了还是活着你倒是给句话呀!”   她皱着眉,推开我,眼神冷的像冰,如我们的第一次面对面针锋相对,她向我大吼:“他死了,你滚吧,不用找了,再也别来烦我了!”   我被她推得坐在地上,不敢相信。   这一次,我很害怕,芬易轩你到底去哪了?   我喊他的名字,可是不管怎么大声,他都没有出现。   这一次,芬易轩再没有像从前那样冲出来,保护云琪了。   因为他死了。   可是云琪真的是除了芬易轩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有时候真的憎恨老天,憎恨命运,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了我这么多的痛苦,大奸大恶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做过,独独打过几次架,也不至于双亲劳燕分飞,我无家可归,喜欢的人最后还挂了吧。   我上辈子究竟是作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让我即将相信生活是美好的,活下去是好的的时候,在给我沉重一击。   我,好难受。   芬易轩,我好难受。   迷迷糊糊之中我失去知觉,隐隐约约之中又看见某个人的身影,感受到他的气息,他抱起我,像对待珍宝。   那个人有着清晨阳光一般的微笑,笑里有光,照亮了黑暗的、绝望的我。   可是他又离开了,我似乎拽住了他的袖子,我求他不要走,放下所有尊严。   不要走,别离开我。   云琪除了芬易轩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要走,我和你接吻,我陪你睡还不行吗   ……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醒来,是在我高考期间租的小房子里,我脑袋想把一切的事情想清楚,很疼,疼的要炸开了,可是我必须得想清楚。   芬易轩,不会死的。   他的一切,我都不会弄错,   我非常确定,把我抱回来的人就是他。   可是他不想见我,一定有原因的,一定有原因的。   我跌跌撞撞打车去了郊区,墓地,看到墓碑,是芬易轩的父亲。   心中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   芬家有钱,来路却不干净。   这事,本市的人都知道,可是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   白色因为有了黑色,所以更加耀眼、纯洁,黑色亦然。   芬家背地里的生意没人知道,就连芬易轩都不完全清楚的,庞大的惊人,基本上是没人敢动,可若是有一天,白色不在需要黑色了,那么就会连根拔起,让黑色的胜算几乎为零。   芬易轩的父亲死了,代表芬家势力受到重创,芬易轩是合情合理的下一任继承人。   可是这个风口浪尖,承担着不知道多大的风险。   而芬易轩不愿某个人陪他一起冒险,所以他藏了起来,宁愿此生不见,也不想那个他放在心尖上,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人一声颠沛流离。   那个人自然是云琪。   可云琪,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芬易轩给了她温暖,作为回报,云琪愿意赌上生命。      ☆、云琪:找到你了   当年芬易丝被傅辛狠狠的伤了,其实整个芬家如今的落魄都要拜傅辛所赐,芬易丝被情人背叛,父亲去世,自然神情恍惚,这才被我钻了空子。   我跟踪她找到了芬易轩,一处偏僻的屋子,透过小小的窗子,我看见芬易轩明显老成了不少的神情。   仿佛与几天前的深情少年成了两个人,我很心疼。   芬易丝转个身,进去了,反倒是芬易轩往窗子外看了一眼,看到我身影的那一刻,他愣了一下,随即把头偏了过去。   过了一会,出来一个人,是我不认识的,我躲进旁边的树后面,那人力气极大,把我揪了出来。   “芬少让我带你快走,这里很危险。”   说完,他抓住我的胳膊,就要带我走,我挣扎。   “你别拽我,我不走!”我吼他,他气的连眼睛都是红的,盯着我,我毫不怀疑的认为他下一秒会打我。   突然‘轰’的一声,从芬易轩所在的小房间里发出来,我没等回过头去看声源所在地,那人便把我扑倒地上,热浪把我吞噬,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的大脑有十几秒的停顿,等慢慢的缓过来,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大喊着芬易轩的名字,这一刻,我就想把眼睛扣下来,芬易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让我看着他死啊!   我想要扑过去,我想要看看芬易轩到底去了哪里,我不想相信他就这么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明明是好好的一个人呢!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眼,我恨自己为什么没多看几眼。   把我扑倒在身下的人拦着我,喊着:“别过去,危险,很危险的!”   我难受的想死了。   那一刻,仿佛才深刻、真实的认识到,芬易轩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其实远远没有感谢那么的简单,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好,才接受了身边有他的存在。   在过去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我只接受过一个人从我身边停留,可惜我现在才明白过来。   缺少了芬易轩,对于我来说,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你问我为什么在那么大的灾难过后,仍然站了起来,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多么的让人厌恶,多么的消极不堪,他都始终在我身后,看着我,爱着我,护着我……   “芬易轩,芬易轩,你到底躲到哪去了,你出来啊……”我一直在喊,一直喊,直到嗓子都快哑了,那个之前要带我走的人放弃拦着我,站在一旁,任由我跑过去看一片废墟。   冒着滚滚的白烟,呛的人忍不住咳嗽,明明昭昭的告诉着我,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我该怎么办呀?   是看看他烧成黑炭的尸体吗?   还是连整个的尸体都不会存在,一个胳膊?一条腿?   饶是这样,我还是不停的巴拉着地上滚烫的东西。   我就想着,我就算是累死了,也要找到他,死了也得找到他的尸体。   直到——   某个角落的废墟动了动,仿佛是废墟的底下有个还有生命的东西,顽强的不肯停下来。   那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幻听,我停下动作,那人也看到了,跑了过来。   对视一眼,我和他都跑了过去,把旁边的东西推开,那个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的箱子完完全全的露了出来,一开始是一个小角,后来是一个大的横截面,整个出来后,箱子里的人还在敲着,发出一声一声的声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是有活下来的人的……   那人的嘴里小声的、难以置信的说着:“怎么可能会活下来,怎么可能真的还活着?”   虽然这么说着,他倒是拿出来一把钥匙,把箱子翻了过来,插进钥匙孔,箱子被打开。   那个有着最亮的光的少年站了起来,头发前所未有的乱着,虽然虚弱,确实是有生命,有呼吸的,我想走过去,抱抱他,我想告诉他,别让我走……   可是我迈不出脚步,下一秒,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云琪:结束结束   等我再次醒来,身处我所不熟悉的地方,身旁守着的确是我最熟悉的人。   他见我醒过来,清风明月般的笑了笑,我忍不住,抱住他,紧紧地。他也回抱住我。   从来没有这么感谢上天,让我心心念念的人活着,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我忍不住趴在他肩膀上,哭的压抑、难受。   那天是芬易轩和芬易丝设计吸引了芬家帮派里的叛徒,成功的话,芬家能再次站起来,倘若失败,芬易轩和芬易丝也只能是被炸死,那样的话,芬家便彻底毁了。   可能傅辛还是手下留情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   这些事情,我都是后来的后来听芬易轩慢慢说的。   本来应该芬易轩撑起复兴芬家这个重任的,可能因为芬易丝太疼爱弟弟,不想让他卷进腥风血雨,也有可能是被情所伤的芬易丝想要疯狂的报复傅辛,再有可能是因为刘骁臣出现,费尽心力想要帮芬家站起来,也有可能是因为想要和我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不过这些原因都是我猜的,我不敢问芬易轩有关这方面的事情,太伤他了,我不舍得。   总归最后,芬易丝站了出来,刘骁臣在旁边帮衬着,而芬易轩带着我回了上海,继续我们的学业。   他还是比以前更沉默了一些,但是我相信他总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就像是我当初自暴自弃,而他在一旁守着,我重新活的更好,所以我相信,只要我陪伴在他身边,他也一定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爱你一身荣光,也绝不弃你一无所有。   小剧场:   有一次放寒假,我和芬易轩回家,刘骁臣也在,等我一进门,便看见地板上铺天盖地的暗红色,尖叫出声。   芬易轩却没有太吃惊,他捂住我的眼睛,让我不要看,温柔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环绕,等我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处理干净。   我装的若无其事,可等到了晚上他抱着我,却问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愣了一下,想回他这不是很正常,可是转念一想,芬易轩那么聪明,什么正常,什么不正常,他自然分得清,于是本来的问句转换成了:“你问这干什么?”   他的手扣在我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很痒,像是小猫在轻轻刺咬着,目光深深,困着我,我无奈,沉默了一会,看着他,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我给他讲,从前有一个小女孩,爸爸妈妈总是吵架,有一次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爸爸夺门而去,小女孩去找爸爸,找不到,回到家里的时候,就看见满地的血,她想打电话找爸爸,可是爸爸不接电话,小女孩就一直哭一直哭,可是声音太小了,只够叫来一只狗,那只狗看到红色的液体就一直叫,就这样,把邻居吵醒了,妈妈也被送到了医院。   可是等妈妈好了之后,小女孩就再也找到过妈妈。   他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表情,我看不清,但是可以隐约感觉得出他在认真听我说话。   我说完了,没什么要说的了,他依旧保持着他的动作,我一时摸不准他要干什么?他在想什么?   沉默了一会,他抬起头,望着我,我能够看清楚他的情绪了,是很多很多的心疼。   他考的越来越近,我这次没有推开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轻轻的碰上我的,慢慢蹭着,情、欲到极致。      ☆、芬易丝:弟弟与他   我有个亲弟弟,可我老想欺负他,谁叫他长得比我还好看。   我叫芬易丝,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事就是欺负弟弟,弟弟懂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逼急了就气势汹汹的盯着你,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弟弟渐渐长大,越发不可爱,本来有着婴儿肥的可爱少年,越发冷冰冰,就连容颜也冷峻了起来。   欺负弟弟不好玩了,我就去找点别的更有意思的事来做。   比如:欺负傅辛。   傅辛是最近几天爸爸从外面捡回来的,具体在哪,因为什么,他的父母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他刚到我家的那天,我和芬易轩放学刚刚回来,一进门,看见一个瘦瘦巴巴、脏兮兮的小男孩。   爸爸说:“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哥哥。”瘦瘦巴巴的小男孩躲在爸爸身后,露出两只眼睛怯生生的看着陌生的地方。   他还没有芬易轩的个子高,我不开口,芬易轩也不开口。   爸爸咳了两声,低头看他身后的小男孩,摸摸他的脑袋,把他从身后拽出来,蹲下来,两人视线平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小声回答:“傅辛。”   爸爸依旧蹲着身子,继续有耐心的问道:“是哪两个字呢?”   小男孩的声音大了一些:“师傅的傅,辛苦的辛。”   师傅的傅,辛苦的辛。   我在心里默默地鄙视这个名字,父母的姓组合在一起吗?又同名于负心,我耸耸肩,表示没兴趣。   爸爸很讲义气。   都说做这行的要心狠手辣才行,可是父亲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势力滔天却也义薄云天,恐怕这个小男孩是没人要了,或者父母死了,爸爸看他可怜所以收养了他吧!我猜测着。   我以为芬易轩也会和我一样,对这个小男孩丝毫没有兴趣,爸爸说他以后是我的哥哥,我甚至有些抗拒。   爸爸向来重女轻男,这种错误观念养成了我骄纵的性格,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连他的话也爱听不听,我本打算上楼,还没动,芬易轩上前一步,乖巧地说:“哥哥好!”   我气得火冒三丈,我是他名副其实的姐姐,他都从来没这么乖巧的叫过我姐姐,怎么来了个小屁孩,还真认了哥哥。   我咬牙切齿,掐着他的胳膊往楼上去,回头对爸爸笑嘻嘻的说:“爸爸,我们知道了,先去写作业了。”   我把芬易轩堵在我房间里,锁上门,凶神恶煞的问他:“芬易轩,你到底什么意思?背信弃义,认贼作兄?”   他嘶嘶的抽气,揉着被我掐红的胳膊,对着我又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没什么意思,你就没点同情心吗?不觉得他很可怜?”   “你丫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我双手环胸,看着他,他发育慢,虽说年龄比我小一年,个子却比我矮了不少,我可以俯视他。   他白了我一眼,推开我,开锁,出门。   哎呀呀~这个弟弟越来越不好掌控了呀!   越来越不可爱,我若有所思,心里有了下一步好玩的计划。   等我想完事情,又写完作业下楼的时候,瘦瘦巴巴的小男孩被阿姨洗干净了,穿着浅灰色的衣服,头发也短了许多,看起来除了有点精神不良,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我在心里勉强给他一个及格分,我走到他面前,看他,他看了我一眼就迅速低下头,我命令他看我,他也不看。   我想了想,大概他不喜欢强硬的,我拉起他的手,笑的很假很甜美:“傅辛,我允许你当我的弟弟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但是有条件。”   他这才抬起头,可看了我一眼后,又立刻低下了头,还把手给抽了回去,结结巴巴的说:“什么、什么条件。”   我有些不悦,但是现在是拉拢他的非常时期,我忍着,拍拍他的脸蛋:“听话。”   “啊!”   我重复了一边:“听、话!这样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没错只要听我的话就好了,我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会欺负他,但是不会让别的人欺负他的。   吃饭的时候,爸爸一直和他说话,他会回答一两句,话还是不多,我给他夹了一块排骨,他似乎是楞了一下,抬头看我,又迅速低头,小声说:“谢谢。”   哇呜……   他和我说谢谢哦,这话芬易轩从来都不会跟我说的,这小子比芬易轩上道。   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芬易轩为什么没和我说话谢谢之类的话,因为我从来不给他排骨,从来都是从他碗里抢。      ☆、芬易丝:小可爱呀   傅辛虽然入住我们家了,可是不和我与芬易轩一起上学,我问爸爸为什么,爸爸不告诉我,让我也不要问,好吧,看那样子爸爸不会告诉我,那就算了。   周六周日的时候,傅辛又会回到家里,这次比第一次回来要开朗的多,他竟然喊了我和芬易轩的名字。   芬易轩笑着想上前,我抢先一步,抱住了瘦瘦巴巴的男孩,感受到他的肋骨了,真的是瘦的只剩琵琶骨。   当时我还不知道男女之别,摸到他的肋骨,瘦的吓人,我就因为好奇又摸了摸,他红着脸推开我,模样可爱。   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皱着眉头,问他:“怎么了?”   他摇头,芬易轩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学着我的样子和傅辛拥抱,我心里鄙视他,小屁孩,跟我学!   “你的……胳膊怎么了?”芬易轩在一旁问道。   我才注意到,傅辛胳膊上的伤痕,不像是一周前弄得,像是刚刚弄上去的,我靠近又看了看,掀起他的上衣,看到了他满身的伤痕。   他连忙又把衣服落下,红着脸。   “你这是怎么弄的?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很生气我的人被欺负了。   他摇摇头,不等我抓住他,他跑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那天,我气得要死,又恨铁不成钢,怎么问傅辛他都不告诉我到死是谁欺负了他。   直到晚上睡觉,我还想着他身上的伤疤,下床去,我跑到了他房间门前。   我没敢开灯,怕把他吵醒,不让我进去,我拧开门把手,房间里更加黑暗,等我回手把门关上,一股很大的力气从背面抱住了我,我想喊,一只手立刻捂住了我的嘴,我拼劲全力挣扎,最终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开灯,刺得我眼前发亮,好几秒,看不清。   “丝、丝丝?你、你怎么来了?”他有些吃惊。   我也有些吃惊,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瘦小的人有这么大的力气,明明比我还矮呢,我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因为会显得我这个老大当的没有水平,还会很蠢。   我二话不说,把他推到了床上,他要起来,我骑上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再大力气也挣脱不了。   他穿着睡衣,我把衣服掀开,这次看的更加清晰,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伤口了。   年纪尚小的我吓坏了。   他在我的身下,背对着我,挣扎不了了,头就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别看了,我说了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你不要动哦!”我说着,拧开了酒精瓶的盖子,用棉签戳进去,沾了酒精,轻轻擦在伤口上。   他立刻扭了一下,我大喊:“你别动!”   酒精差点洒了。   他抽着气,说:“丝丝,你给我涂的这是什么?好疼……”   我告诉他是酒精:“这个东西可以消毒的,你放心一会儿就好了,可能一开始有点疼,你忍着点。”   “这种伤口不能用……”   “好了,你不要再找借口了,不会很长时间的。”我只当他是怕疼找的借口。   我加快速度,他在身下瑟瑟发抖,像是哭又像是疼的,我猜是前者,因为我承诺过保护他,却让他受伤了,再不就是感动的,有一个对他这么好的,才认识了不久的人。   “这下好了!”我从他身上下来,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他也从床上起来,连忙把睡衣拽下来,依旧是不敢看我,低着头,小声说:“谢谢。”   我摆摆手:“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的!”   我把酒精盖子盖好了,想要放到他的抽屉里,拉开抽屉,看到了一把枪,我疑惑,他怎么会有枪?   我拿了起来,由于爸爸的原因,我从小就接触过这种东西,傅辛的这把□□和真的一般无二,可是想了一想,傅辛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不太会有真枪,没有来路的。   若真的他的真枪,那他的身份就可疑了,爸爸讲义气是一回事,为人也是小心谨慎,更不可能把□□埋在家里。   那么是父亲给他的?也不可能,因为我和芬易轩都没有的,爸爸没有道理把枪给一个孩子,一个来历不明还和自己的儿子、女儿混在一起的孩子。   傅辛却好像很紧张,急忙跑过来,要从我的手里抢走,我岂会如了他意。   我仗着自己比他高,把东西举了起来,他气的脸都红了。   他不敢大声喊,压着嗓子,说让我给他。   我转了转眼珠,对他说:“要我给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要怎样才肯给我?”他立刻回到。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我笑眯眯的跟他说。   我话音刚落,他抬脚,吻了上来,软软的嘴唇落在我的脸颊,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在那期间他夺走了属于他的东西。   我神游似的回了房间,等我反应过来刚才两人究竟什么,兴奋地裹着被子打滚,至于为什么兴奋?   这个原因我至今还不懂,小孩子的想法真的是特别奇特,总归不是我那么小就喜欢了他。   我和芬易轩上学,傅辛每周六周日被爸爸带回来,依旧有很多伤。   后来我和芬易轩升学,傅辛身上受的伤也少了。   最近我对芬易轩非常的不满,到最后有一些失望,他不再是我的人了,他已经被狐狸精勾去了魂,我们已经冷战了好久,放假期间,他也有了自己的活动,我更是生气,在家里就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的作。   直到傅辛回来,我心情就会变好了,因为他才会听我的话,每一句都听。   但是经过一件事之后,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有一些不正常了。   那天爸爸不在家,芬易轩大晚上和他的好朋友去商量怎么跟小女生告白,保姆儿子结婚请了一个月的假,回乡下了。   只有我和傅辛在家,其实本来也相安无事的,是我自己作,今想起来,我都想抽自己耳光。      ☆、芬易丝:傅辛是gay   那天洗澡我忘记拿浴巾了,其实本来可以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不穿睡衣悄悄溜回房间里的,可惜我又不知道时间。   为了防止和现在家里唯一的男性之间发生比较尴尬的事情,我在浴室里待的快要睡着,我并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觉得傅辛应该睡了。   我拧开浴室的门,一路小跑,却不想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出了意外,就差一步,我摔倒了。   也怪我跑的急,脚下打滑,我向后仰去,摔了个四脚朝天,头撞在了地板上,连我自己都清晰的听见了‘嘭’的一声,我眼前发黑,意识反应不过来。   倒是傅辛,他和我的房间挨着,听见声响便出来,我只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然后想死。   他跑过来,甚至都没有吃惊,直接蹲下来问我有没有受伤,见我不说话,以为我怎么了,抱起我,开门,把我放到床上,盖上被子,问我:“摔到哪里?”   我咬着牙,摇摇头。   他又问我:“头疼不疼?忍心想吐吗?”   我再次摇摇头,他皱着眉,看我确实没什么事,道了声晚安,便回房。   我的魅力收到了一百二十点的质疑,怎么可能一个男人看光了我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不说在班里,在整个学校里都属于好身材的。   个子高挑,□□……凭什么……凭什么他看我就像是穿了衣服似的!   第二天一早,我进了他的房间,他还在床上,由于我并不温柔的开门,他醒了,支起半个身子疑惑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他,咽了咽口水。   不知何时,那个瘦瘦巴巴的小男孩早就已经长成真正的男人。   个子早就已经超过我的,是什么时候呢?初二?初三?记不清了。   由于他的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有着我不熟悉的伤疤,他不再是以前对我惟命是从的少年了,这两年,他也不太听我的话,和我说的话越来越少,渐渐地,敢于直视我的眼睛,一种被芬易轩背叛我还要难受的情感涌了上来。   傅辛难道也不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吗?   这,我绝不容忍!   学校里追我的人数不胜数,我也隐约觉得自己还不差,可怎么到了他面前,好像和男人一样呢?   我越想越来气,走近,他看着我仍然疑惑,问道 :“丝丝,你怎么了?”   我扯了他的被子,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只只穿了四角内裤的砧板上滑稽的鱼,我清晰地看见他皱起的眉头,不等他反应,我双手按在他硬邦邦的胸膛,翻身,用尽全身力气压住他。   “丝丝,你……”   我伸出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唇边,意识他不要说话。   “前几天,高中毕业典礼上,有一个同学向我告白,他说我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最漂亮的女生……”   我抽回食指,看着他,软了声音问道:“你呢?”   他表情淡淡:“丝丝,别闹,下去!”虽然这样说着,他却一点也不反抗,在我身下一动不动的。   我来了气,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俯身,吻上他微微张开的唇。   我所不知道的,我吻上他的瞬间,他的眼睛变了色。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我亲吻他的双唇,几秒过后,我感觉到他要转头,双手率先揪住他的耳朵,他疼的呲牙咧嘴,我趁机探进去舌头,勾住他的。   吻了好久,我的嘴巴都酸了。   他倒是不反抗,与平时略微不同,可依旧没有回应。   我没了耐心,抬起上半身,双手仍旧按在他身上,用我身体的重量压住他。   身下的他依旧是平时那副样子,不满但是隐忍着,我看他这幅模样,大吼:“傅辛,你他妈到底是不是男人!”   许久,我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我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会不喜欢我?”   我这么漂亮,很多人都喜欢我的,况且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好,光着身子还想勾.引过你,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猜不透他想什么,四目对视,又是良久。   我一肚子的疑惑,细细想着,他从小对我惟命是从,我说一他不敢说二,哪怕是长大了性格有往芬易轩那个方向发展的趋势,仍旧听我的话。   我以为他从小到大都喜欢我的,就像是我一样的、知道那天他不带任何情、欲看我的身子,我才有点意识到,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了。   明明这是连芬易轩那个小屁孩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会不知道?他不是不聪明的人,一定是知道,只是拒绝,只是不喜欢我。   等我稍微回过神来是我感受到他抓起我的一只手,我以为他是要推开我,下意识想抽回手,扇他,我他妈都投怀送抱,做到这种程度了,他要是在意识不到我喜欢他……   “我从小就喜欢你,你知道的吧?”我问他,他不说,我就当他是个哑巴了,继续道,“在我上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有很多人对我说喜欢我,我就说我不喜欢他们那样的,他们就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下意识就想你,我就觉得以后我嫁的人就是你这样的,对我好,但是从来都不说,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在一些事情上你又很霸道,我就觉得,我就觉得……”   我结结巴巴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他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劲很大,把我的手攥成一团,一开始倒是没什么,时间长了,血液不流动,很疼。   他似乎也看了看我的手,松开,却反手握住我的手腕,死死的按在床上,接着翻身,我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抓住,本来身处优势的我,一下子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抓住我的一只手,往他的腰部带去,触到火热,我把手往回抽,不料他用了力气,我只能红着脸感受。   “怕了?”他问。   我一时之间没了反应,呆呆的喊了他的名字,弱弱的声音。   “丝丝,以后不要这样了!”他冷漠的说。   我推开他,夺门而出。   回到房间里,我气的踹墙:“我他妈连初吻都赌上了,你还不上道!”   我气极了,想把他杀了的心都有。      ☆、芬易丝:她的初吻   傅辛的房间里开着门,清晰地听到芬易丝在房间里说的话——有关芬易丝初吻的话。   可真正的情况,只有傅辛知道,芬易丝说的不对,那不是她的初吻。   高中毕业晚会的时候,有人对芬易丝表白。   那人是公认的校草,长相自然没的说,那天他壮着胆子表白,说他喜欢芬易丝很久了,可是怕拒绝,一直没敢说,直到今天……   芬易丝当时喝了酒,一开始还能听明白,后来酒劲上涌,便没了理智,只是有些傻里傻气的对着校草笑,校草以为他成功追到了芬家这个漂亮又调皮的大小姐。   校草送她回家,半路上芬易丝酒劲上涌,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那时候的芬易丝不懂得怎么控制眼神,不懂诱、惑,不懂勾、引,不知此时此刻她盛着盈盈水的眼睛在异性眼里以为着什么。   即将成年的季节里,危险太多。   醉酒的芬易丝不懂得,但是没关系,她的身后永远有个傅辛。   相信心灵感应吗?   那天晚上以后,傅辛相信。   他跑着往芬易丝学校的方向去,半路上,他拐进了一条小巷,鬼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走过去。   巷子里静悄悄的,几乎没有光亮,他只能借助手机的微弱亮光,前进,再往里,他便看见了脑海里刚刚闪过的那副画面。   他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敢忘掉的人被人扯开衣衫,露出还没有彻底发育好的胸脯,那一瞬间,傅辛脑子里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   愤怒,极度的愤怒。   他把那个人,也就是所谓的校草,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揍,似乎杀了他都解不了狠,直到他晕死过去,傅辛才肯罢手。   然后把那个喝醉酒,嚷嚷着要睡觉觉的人抱起来。   看着她不谙世事的脸,傅辛真的心疼了。   他把她抱起来,轻轻的喊她的名字:“丝丝,丝丝……”   一声一声,生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   天知道,他有多后怕,他一个字都不忍心反驳的人,倘若被人……   那天晚上,风微凉。   炎热的夏季吹来微凉的风,与体温相适。   傅辛轻轻的吻了怀中软绵绵的人的软软的唇,怀中的人在睡梦中似乎有些不满,一巴掌拍在傅辛脸上,傅辛又哭又笑,像是一个疯子。   “小傻子……”   “我多喜欢你呀,可是我不能喜欢你呢……”   年少时的第一面,芬易丝像是一个高贵的公主,骄傲的看着小男孩,只一眼,埋葬了傅辛的整个青春,甚至整个人生。   而第二天,睡醒的芬易丝却把一切都忘了,说是忘了,其实从来都不曾记起。   那一个吻,那个少年,都似前尘往事。   也是那天晚上,傅辛的父亲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我从小培养你,为的就是能有一天你能做出一些对得起你自己的身份的事。”   “你以为芬家对你好了,你动摇了,不想当卧底了,你以为那么容易?”   “就算没有你,这边也早就想草去行动了,芬家必亡,你认不清局势,两边都会叛你死刑。”   “别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又对你说了什么!”   傅辛是个卧底,是地方派来的奸细,目的是为了将芬家连根拔起。   芬家下一任继承人不会是芬家子女,大概是芬易丝的父亲并不想自己的儿女沾染这些东西,才会有如此想法。   这个想法被敌对方面知晓,于是傅辛就被安排成快被人打死的要饭的人,被‘偶然’经过的芬家的人带走,经过重重考验,训练,傅辛成了芬家被培养的下一任继承人。   本来根除芬家,在几年前就可以行动,都被这个卧底驳回了,给出许许多多听起来有些道理的理由。   可当傅辛抱着芬家的那个小公主的时候,傅辛的父亲却知道了一切。   “我如此信任你,你却如此儿女情长,再不配合行动,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芬易丝:就这样吧   傅辛最后还是没有多看我一眼,哪怕我把情绪都给他看过。   父亲惨死,芬家倒了,我从一个什么都不用管的芬家大小姐,沦落成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还没什么能力。   跪在父亲的墓碑前,我就发誓,有一天,我一定要把那个叛徒找到,在父亲墓前,亲手把他杀了,那一刻,我恨极了傅辛。   第一次感觉弟弟像是一个男人,他说以后我依旧什么都不用管,芬家他撑起来。   虽说我小时候没少欺负他,可我也是真心疼他,比起我,他更不适合进来,何况他还有云琪。   而我更合适,因为我有狠,强烈的。   在我和弟弟的计策中,炸死了不少对方重要的人,很幸运的活了下来。   云琪却因为担心芬易轩,悲伤过度,有轻微抑郁症,看着弟弟每天偷偷躲在楼梯拐角处,哭泣,我更加难受。   没经过他的同意,把云琪送走,芬易轩无奈只能去找她。   我逼芬易轩做出选择,芬家最后的俩个人,只需要有一个人进来就好了,因为傅辛,无论如何我都深陷其中,芬易轩不同,他有爱人,他有阳光……   唯一的幸运是刘骁臣大受刺激后,打算帮我一起,为了对抗他的家族,为了凌悦。   刘骁臣的能力强,手段狠,我心里敬佩他是条真汉子,哪怕前面刀山火海,他硬是替我闯了。   后来凌悦在刘骁臣的算计下,从法国回来,刘骁臣也有退出的意思,想和凌悦双宿双飞,就剩我一个人了,只有我孤家寡人一个。   三年后,芬家东山再起,无人敢动。   又三年,我依旧一个人。   有时候弟弟拐弯抹角的让我忘了傅辛,我哈哈一笑,大声说:“傅辛是谁?他算哪根葱?”   六年了,连面都没见过,可我就清清楚楚的记得和他发生的一切。   他小时候其实特宠我,我没见他对别的女生有对我一点好的。   说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信。   可到最后,他背叛我,背叛芬家,间接害死父亲……我也绝对原谅不了。   有时候就怀疑我老了,是心老了。   再也心动不起来。   这么多年,身边来来往往也不是没有人,可就是少了一种感觉。   如果爱是心动的话,我应该是只会爱上傅辛,而且我清楚的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我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即便,我知道他不一定记得我是谁。   我也清楚的知道我们两个人一定不会在一起,可是就是忘不了。   没有他,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想,要是他在我身边呢?   在我身边,我又忘不了他害死我父亲的事情,我大概会想法设法杀了他。   很矛盾,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也就那样吧。   一辈子,也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结的有点……嗯……就这样吧!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